只是个官员,可却代表着一种苗头。
懦弱,遇到事不是去想如何解决,而是逃避。
这官员说了之后就有些得意,只觉得自己的智慧能俯瞰一众同僚。
他正在得意,只听一声暴喝:“滚!”
谁叫我滚?
他偏头,就看到了怒不可遏的张昇。
“一旦迁移,那就是生民离乱。而且那些迁移来的百姓如何安置?”
张昇怒道:“海边一旦无人,广州,泉州……那些地方怎么办?只有畜生才会想到这等主意。”
那个官员面色惨白,知道自己怕是要完蛋了。
被张昇挂一个畜生的牌子,以后谁敢重用他?
“去找!”
张昇的怒火很大,因为陈忠珩来了。
“三司说钱在筹集,可没人懂打造战船,官家就令某来问问,可是属实?”
这话打脸啊!
张昇想糊弄过去,可三司的钱都要到位了,没办法啊!
“谁懂造战船?”
战船和民船不同,构造有差异,而且最关键的是,此刻大宋的造船能力不强,甚至要向大食人学习。
等到了南宋后,海贸对大宋的影响越来越大,朝中对海船的重视程度提高不少,于是大宋的造船能力飞快进步。
只要给出利益牵引,华夏人就有本事把不可能化为可能。
可现在却没办法。
张昇硬着头皮去请见赵祯。
“只有大食人懂?”
赵祯也有些傻眼了。
和大食人相比,大海对于大宋来说还是有些陌生。
“陛下,师夷长技以制夷不算丢人。”
沈安来了,怎么向大食人学习,赵祯觉得还是他更有主意些。
“师夷长技以制夷……”
韩琦沉吟着,欧阳修赞道:“这话说得好,大宋就该这样。”
沈安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君臣都觉得很是经典,赵祯更是赞道:“这话非老成持重者,非一心为国者说不出来。好。”
陈忠珩心想沈安这厮虽然看似没啥文采,可等你想轻视他时,一首诗,或是一句经典的话就能让你脸红。
韩琦也微微颔首,“沈安上次弄清楚了大食人的底细,此次也让他去,如此有始有终。”
于是沈安就成了商业间谍,要去谋取大食人的造船技能。
等他出去后,赵祯感叹道;“这等事繁琐,得和那些大食人不断交涉,好处要给的足够多,还得说好话,还得能判断是真是假……沈安虽然年少,做事却稳妥,此事交给他,朕放心。”
这是商业上的沟通,算是窃密。按照他们的想法,沈安应当是去寻摸懂造船的大食人,然后双方坐下来谈条件。
……
蒲玖是个海商,可在在汴梁却有个院子,算是个在官面吃得开的外来人。
每逢回到汴梁之后,他就喜欢在樊楼宴请一些官员或是商人,甚至是汴梁有影响力的权贵也在其中。
海商不只是有钱,更多的是稀罕物。
樊楼有多家商户,最奢华的那几家一般人进不去,没资格。
蒲玖当然是进得去的。
此刻桌子上不是酒菜,而是一尊红色的小树。
这尊小树的基座竟然是玉石雕刻的,可见珍贵。
两个男子正在屏息看着这尊小树,边上的蒲玖笑了笑,矜持的道:“二位可以看看这尊红珊瑚,那光亮,比美人的肌肤都光亮,恍如天成。这样的红珊瑚,价比黄金。”
两个男子抬头,赞道:“果然是至宝,价比黄金吗?某买了。”
另一个男子说道:“只有你能买吗?”
两人争吵了几句,渐渐有些火气。
“这样的宝物当有德者居之。”
蒲玖笑眯眯的道:“听闻此次有人压下了市舶司的价钱,这生意越发的难做了。某也在想着是不是换个地方。”
一个男子淡淡的道:“此事是沈安在推动,朝中已然首肯,你莫要奢望了。”
蒲玖惶然道:“某不敢奢望例外,只是能否让某直接采买大宋的货物呢?”
“很难。杭州市舶司九成官员贪腐,朝中震怒。”
蒲玖叹息道:“那便是某无福了,只是……能否让市舶司优先采买某的货物呢?”
两个男子相对一视,其中一人说道:“你在广州市舶司那边有人,罢了,这尊宝物就让给你了。”
蒲玖笑道:“后续某还有些东西……只是些小东西……”
两人默契的微微一笑,这笔暗中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蒲玖淡淡道;“来人,上酒菜!”
他看不起那些大宋商人,觉得他们有钱就颐指气使的模样太丢人,不堪入目。
他的父亲告诉他,要想有教养,就得要先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保持温和的微笑。
不过他不喜欢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