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担保,这些是老规矩,你等都熟悉。市舶司的不少人要倒霉了,不过我等住在城中,愿意出海的,只管去报名。”
回到住所后,陈昂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和那些外藩商人说了半晌,都是人精,旁敲侧击的想问大宋是不是要禁绝贸易,某说不可能。”
“是不可能。”
王雱摇头道:“这样诚然能挣不少钱,可却是心虚。大宋有能力压住他们,咱们挣大钱,他们挣小钱。”
陈昂看了他一眼,“你这年轻人,那心思真是让人头疼,这次又威胁人了?”
“威胁利诱。”
“某担心没人来报名,毕竟敢出海的人不多。”
“陈推官,你小看了人的贪心!”
王雱用那种遗憾的眼神看着他,“一个人原先每日能挣十贯钱,可现在一日只能挣一贯钱,想挣十贯钱就得出海……他们肯定会去。”
陈昂摇头道:“海外太凶险,他们肯定不敢。”
现在出海的大宋商人要么是对自家的航海技术有信心,要么就是贼大胆。
而且在国内就有大把挣钱的机会,为啥要冒险出海?
随后的两天里,杭州人就看到了市舶司被全部端掉的场景。
官吏们被绑着,狼狈的跟在大车的后面,而大车上装着的全是赃物。
市舶司几乎为之一空,大家都担心会影响贸易。
连冯进都遣人来问话:“市舶司空了,怎么办?”
他不想管这个烂摊子,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会有办法的。”
陈昂只是简单回复,没给面子。
就在大家心中揣揣时,外面来了不少官吏。
这些官吏一来就去请见冯进。
“见过冯知州。”
“你们是……”
冯进不认识这些人。
“我等奉命来接管市舶司。”
冯进失态的道:“竟然早有准备吗?”
来之前他们竟然就做好了端掉市舶司的准备,可行事间全然看不出来。
“那陈昂看似粗鄙,可城府竟然如此之深。那王雱……少年了得……”
冯进唏嘘着,接着有人来禀告:“知州,那些商人去了陈昂那边,说是要报名出海。”
杭州沸腾了!
那些商人不过是考虑了两日,就堵住了陈昂的驻地。
“某要报名,担保人在此!”
“别挤,你特么还挤!”
“陈推官,某把全部身家都投进来了,买船,进货,准备出海!”
“家中都揭不开锅了,再不出海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一群身家丰厚的商人在装穷,群情激昂间,陈昂出现了。
“陈推官,我等要报名。”
陈昂愕然看着这人头攒动的局面,不禁回身看了一眼王雱。
两天前王雱的话再次被回忆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都是贪心的,贪欲不止,就可以利用。
这是在揣摩人心,而且用手段在引导人心。
这等手腕……
对了,那个当出头鸟的商人呢?
陈昂想了想,是被交给了随行的密谍,然后当着那些商人的面发配琼州。
太狠了啊!
那商人是被查出来和市舶司的人有勾结,发配琼州的处罚太重了些。
可王雱却遗憾的说可惜不能杀人,否则只需斩杀此人,商人们定然噤若寒蝉。
这个年轻人真的够狠,够毒,够厉害!
王雱微微一笑,很是纯良。
“报名,给他们记上!”
现场的气氛马上就热火朝天,等报名结束后,有人说道:“陈推官,没有海图啊!”
陈昂笑道:“朝中提供。”
商人们欢喜,有人却问道:“要多少钱?”
给东西就得收钱,这是天经地义的。
而且从陈昂和王雱来到杭州这段时日的表现来看,这两人分明就是酷吏转世,但凡有一文钱的好处都不肯落下。
苍蝇过路都会被刮一层油的家伙,怎会放弃这种挣钱的机会?
多少钱?
陈昂淡淡的道:“不要钱!”
啥?
铁公鸡竟然拔毛了?
商人都不敢相信。
“陈推官,莫不是玩笑?”
陈昂坚定的道:“公是公,私是私,朝中希望你等能挣钱。提供海图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重振大宋水师。以后水师会巡弋于海外,为你等护航,为大宋扬威海外!”
竟然这般美好吗?
商人们都憧憬起来。
“水师挂着大宋的旗帜巡弋在海上,那些番人见了要五体投地……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啊!”
“若是有水师跟随,某敢把货卖到天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