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拎住了他,回身问道:“郎君,是弄死还怎地?”
李赟差点被吓尿了,他喊道:“这是草菅人命,这是草菅人命!”
沈安可是上阵杀过人的,所以李赟才这般惊惶。
“带进去!”
沈安说道:“某要问话。”
专知官黄渡有些尴尬的道:“待诏,那两贯多钱……”
这是想闹哪样?补上就好了啊!
沈安肃然道:“莫以恶小而为之!公家的钱,一文都不该贪!”
这话很是正义凛然,若非是知道沈安的秉性,赵仲鍼都差点信了。
程旭怒道:“李赟,竟然敢挪用?亏得某还看重,竟然这般……两贯多啊!两贯多啊!要重惩!”
李赟闻言就泪奔了:“是,小人有罪,小人辜负了您的厚望……”
这就认罪了?
沈安看着程旭,赞许的道:“不错。”
程旭苦笑道:“这里虽然不大,可……您知道的,做官难,做事更难啊!”
沈安点点头,随后就去了值房。
到了值房里,李赟垂泪道:“小人去年一时糊涂,身上带的钱不够,就挪用了两贯多钱去吃饭,后来小人却忘记了补回来……小人有罪。”
这是认罪了,而且罪行很清楚,就是挪用……注意,不是贪腐,因为账上有记录。
若是贪腐的话,那么他会千方百计的隐瞒。
所以这只是挪用公款,而且数额小的让人想发笑。
而且吃了这顿饭的人不会只是李赟……看看那些官吏吧,都是目光闪烁着。
赵仲鍼就觉得该发笑。
可沈安的脸上却多了冰霜。
他目视外面,陈洛说道:“姚链,不许人靠近!”
外面的姚链应了,随即喝道:“我家郎君发话了,诸位退出去吧。”
沈安这才问道:“两贯三百多文钱,还只是挪用,以为是小罪,所以就自信。自信某无法收拾……对吗?”
李赟抬头,茫然道:“待诏,小人……小人愿意领罪。”
挪用两贯多钱,这是什么罪?
有这等事的官员多不胜数,若是收拾了李赟,怕是会人人自危。
所以李赟确实是很自信。
赵仲鍼怒道:“挪用也是罪。”
李赟低头称是,就像是滚刀肉。
说是罪就是罪?
沈安没说话,赵仲鍼看去时,才发现他竟然又在打盹了。
“安北兄!”
有点做事的样子行不?
沈安醒了一下,擦擦嘴角说道:“等等,等消息。”
等消息?
赵仲鍼压住心中的急躁等待着。
李赟站在那里很是镇定,时间长了就动了动。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显得很是轻松,甚至还活动了一下脖颈……
然后他就听到了脚步声,看到沈安睁开了眼睛。
沈安盯着他,目光冷漠的问道:“可愿说了吗?”
李赟愕然道:“敢问待诏要小人说什么?”
要屈打成招吗?
可没有动刑的权利啊!
他的眼中依然是诚恳:“待诏,小人愿意领罪。”
什么叫做滑如油,这就是了。
不过是挪用了两贯多钱就要上纲上线?来,动动我试试,随后京城官场将会义愤填膺,沈安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打破了潜规则!
谁没有个紧急的时候?
这时候挪用点公款又怎么了?
沈安这是要逼着大家做圣人君子?
而且他李赟因此最多不过是去职而已,但事后那些人为了对付沈安,肯定愿意为他提供许多好处。
这就是底层官吏的算计,无处不到。
一般人压根就斗不过他们,最终只得狼狈而逃。
“愿意领罪?”
沈安笑眯眯的问道,赵仲鍼觉得奇怪,就起身出去看了看,却是严宝玉来了,还拎着个袋子。
他转身,就见李赟很诚恳的拱手道:“小人愿意领罪!”
“郎君!”
严宝玉走了进来,把口袋放在桌子上打开,说道:“这是在李赟家厨房房梁上找到的。”
这是一本账册。
沈安随后放开,只是看了一眼,就抬头问道:“愿意领罪?”
李赟的面色发白,身体在颤抖着。
他颤声道:“待诏,小人……小人……”
“该当何罪!”
沈安一声怒喝,李赟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这等小事都是在衙门内解决,谁会去家里搜查。
而且也没有人手啊!
可沈安就愿意,并且也有人手,还是高手。
账册里记录的钱财不多,今日几十文,明日几百文……
看似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