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的问道:“不知西夏王说的是谁。”
李谅祚偏头看向嵬名聿正,说道:“叫做什么?沈……”
嵬名聿正说道:“沈安,此人从进入官场开始,就疯狂攻击我国,后来更是在府州……此人用我西夏勇士的尸骸筑京观……残忍之至。”
李谅祚哦了一声,然后正色道:“大宋若是想和西夏世代交好,此等人就该罢黜了才是。”
他目光平和的看着唐仁。
竟然是为了京观吗?
唐仁想起了一句话,彼之仇寇,我之英雄。
是了,西夏人凶蛮,以往大宋就惧怕这种凶蛮,西夏人也引以为豪。
可现在大宋却出了一个更凶残的家伙,西夏人感到了不安,所以想施加压力。
可这个压力官家会接受吗?
唐仁摇摇头,说道:“西夏王怕是有些误解……沈待诏深得官家的信重,废黜?那不可能,此次他前去西南,交趾人怕是要哭了……那边定然会多一个大京观,某对此深信不疑。”
他微微昂首,嘴角含笑,带着些许谄媚。但这个谄媚的微笑在西夏人的眼中却多了些含义。
宋人不怕咱们!
京观,那会让勇士们哀伤,让他们不敢面对那个号称是魔王的家伙。
他们畏惧自己的灵魂不能归来。
那个凶残的家伙啊!为何还不死。
李谅祚定定的看着唐仁,眸色渐渐冰冷。
唐仁依旧在微笑着,脊背挺拔。
出使在外你就代表着大宋,哪怕是死,你也不能低头。他们哪怕是打断了你的腿,用骨头渣子你也要站直了!
这是沈安对他的指点和期望,唐仁发誓自己一定遵守。
所以在这位看似木讷,实则残暴的西夏王的面前,他骄傲的昂着头,就像是在面见一个部落的首领。
李谅祚的木讷渐渐溶解了些,他微微颔首道:“贵使回去后,为朕转达对大宋皇帝的敬意,并转达朕希望两国世代友好的诚意……”
唐仁微笑道:“西夏王的话某定然一字不漏的禀告给陛下。”
这里他用了禀告,暗示李谅祚是赵祯的下级。
李谅祚笑了笑,说道:“若是亲事能成,两国就是亲戚了,那样最好不过。”
直到这一刻,他依旧把自己的婚事当做是筹码,而不是马上扶正自己的老情人梁氏。
这是一个胸怀大志的西夏王,而且比李元昊还冷静,只是武功差得远,否则必然会成为大宋的头号大敌。
回到驿馆后,众人都默契的进了唐仁的房间。
“看好外面,不可让西夏人靠近。”
有人急匆匆的交代着,然后回身说道:“承旨,您这般胸有成竹,这是为何?李谅祚为何那么客气?”
“咱们和没藏讹庞亲切,李谅祚应当要立威啊!为何要那么亲切?”
“他甚至还想求娶公主,这是判定大宋对他有善意,这是为何?”
“……”
一群下属争先恐后的提出问题,看那忍无可忍的模样,分明就是憋了许久,再得不到解答会发狂。
唐仁叹息一声,说道:“你们定然以为这是某的本事吧?”
“当然是您的本事,从到了西夏之后,您就稳如泰山,哪怕西夏人冷落咱们也不慌不忙,不是您的本事,难道是咱们的?哈哈哈哈……呃!”
这个笑声在唐仁的摇头中戛然而止。
“不是?”
“当然不是。”
唐仁目露崇敬之色,叹道:“沈待诏在去年就判断出了西夏这边的变故,说没藏讹庞干大事而惜身,优柔寡断,迟早会付出代价……”
有人问道:“难道他去年就知道没藏讹庞谋逆会失败?这也太神了吧?”
“为何不能?”
唐仁说道:“待诏去年就说别小看了李谅祚,此人颇有手腕。去年去大宋的西夏使者乃是李谅祚的心腹,某就寻机告诉他,要小心没藏讹庞谋逆,最好是在他家里弄个眼线……谁知道李谅祚竟然把梁氏给勾搭上了,这眼线如何?”
原来是这样?
原来你早就对李谅祚释放了善意!
不,是沈安早就看出了李谅祚必胜,所以才有了唐仁冒险示警。
可李谅祚也太能干了吧,竟然把表嫂给发展成了眼线,还弄大了她的肚子。
唐仁赞道:“待诏目光敏锐,李谅祚今日看似威严,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待诏的推测中……包括他现在想和大宋交好,待诏也早有预测……”
众人面面相觑,“这沈待诏也太……难道他是神仙?”
“不,是高瞻远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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