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就喜欢冒险,不管是从政还是在军中,立功无数,可也多次历险。
老夫被他弄的灰头土脸的多少次了?
韩琦心中生出欢喜来,然后觉得有些过分,就念了声佛号,说道:“陛下,血光在前,西南……曾公亮呢?为何没有奏报?”
曾公亮失职!
这一刻韩琦的眼中多了厉色。
曾公亮也是老资格了,若是由他来担任空缺的次相,那对韩琦就是个牵制。
所以……弄他下去!
至于沈安,这一刻压根就不在韩琦的眼里。
一个国子监说书罢了,你能干什么!
赵祯捂额道:“曾公亮带了一千骑兵去,想来就算是不能胜也能自保,还有神威弩……对,还有神威弩。韩卿,你久历战阵,可盘算盘算……”
韩琦尴尬了。
说咱久历战阵……这个确实是啊!
宰辅里谁有老夫的履历丰富?谁?还有谁?
他左右看看,心中得意。
可随即他就苦着脸。
盘算……咋盘算?
他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想着大宋这边的兵力加起来有多少,武器有多少决定性的因素,算来算去,他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头晕。
他不想弄这个,可作为首相却不答不行。
他迟疑着说道:“陛下,臣……如今就怕交趾突然暴起,怕伏兵……当年……”
他的眼中闪过惊恐之色:“当年西夏人就佯装败绩,我军追击,最后伏兵四起……大败啊!”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两滴浊泪缓缓流下来……
“陛下,西南多山,多密林,交趾人擅长在山林之中活动,若是他们伏兵于此,曾公亮等人猝不及防……臣怕……”
不得不说,韩琦最近几年在枢密使的职位上还是钻研了些东西,一番话说出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赵祯一听就慌了,垂泪道:“若是如此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啊!”
最近几年他越发的老迈了,对情绪也渐渐失去了控制。
韩琦沉声道:“陛下,如今不能动。”
“不能动?”
赵祯怒道:“援军呢?为何不派援军?”
韩琦一脸黑线的道:“陛下,广南西路那边的战况朝中不知,对手如何也不知,怎么调派援军?”
军国大事得有的放矢,若是遇事就慌乱,那就是不败自败。
赵祯昨夜做了噩梦,心有些乱和懵,所以才会失态。他一想也是,就叹道:“那少年才十七岁,若是战殁,朕如何对他的妹妹交代?”
这时候你竟然还在想着沈安的死活?
大宋的西南呢?
韩琦心中急躁,就说道:“陛下,还是得等奏报,至于生死……上了战阵,生死自然就要看天意。若是他战殁,那就追封罢了。”
他觉得这个皇帝最近越发的心软了,前几日有几个犯错的官员也从宽处置,气得弹劾他们的御史病倒在家中,据说是想辞官回家种地。
稍后散去,韩琦回到政事堂,略一思忖就说道:“那王安石接了同修起居注,却不肯就职,官家让他做知制诰,还让他审案子,可见此人简在帝心,而且他的儿子和沈安交好,让他来……还有……包拯也叫来,欧阳修也叫来。”
这三人都是对沈安不错的官员,韩琦想趁此机会拉拢一番。
稍后三人都来了。
韩琦令人泡茶,包拯说道:“老夫那边还有公事,韩相有事还请尽快说。”
王安石板着脸道:“下官刚才还在审案子……”
司马光和老王同时被任命为同修起居注,堪称是兄弟般的职位。司马光喜滋滋的去上任了,可老王却不愿意。
他三番五次的拒绝,甚至躲进了茅厕里,可依旧躲不过。
最后他接受了任命,但却不去履职。
按照他的说法:臣只想做事,不想做官。
这话让人无语,但却也是一片拳拳之心。
最后官家倔不过他,就让他改任知制诰,拟诏书的同时,还因为他做过江东提点刑狱的官职,让他纠察京城的刑狱。
所以他真的很忙,但却忙的愉悦。
欧阳修睁开眼睛,茫然看来:“你是……”
韩琦被包拯和王安石给硬邦邦的顶了,气得三尸神暴跳,此刻欧阳修再来一个茫然,顿时就怒了,喝道:“老夫韩琦!”
欧阳修哦了一声,说道:“是韩相啊!老夫看不清了,还以为是曾公亮呢!”
这话看似在说自己老眼昏花,可暗地里却有料。
曾公亮还没回来呢!你韩琦就想在政事堂里一手遮天?没那么好的事。
韩琦的面色一青,淡淡的道:“西南之役怕是不好了……”
包拯跳了起来,问道:“可是有奏报?”
王安石也微微变色,盯住了韩琦。
欧阳修却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