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继续说道:“他还呵斥了都指挥使王轮,说王轮统兵无能……曾相公,一个待诏……这跋扈了吧?”
沈安在老夫的地盘上咆哮,而且还格外的不讲道理,你曾公亮给做个主行不?
“他一介少年懂什么兵法?当堂咆哮,下官忍了又忍,若非是顾全大局……呃!曾相公,什么意思?”
萧固被曾公亮那古怪的眼神给看的心里发毛,就止住了牢骚问道。
众人都觉得曾公亮怕是累了,有人想拍马屁,就堆笑道:“曾相公,要不……先去歇息?”
曾公亮没搭理这人,只是看着萧固说道:“那少年……某忘了告诉你,本来你等奏报局势紧急时,朝中并未在意,是那少年一力主张,并寻到了去过交趾的商人问话,说交趾人反复无常,野心勃勃,这才有了老夫此行……”
什么?
萧固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然后不安的站起来,说道:“如此……如此下官却是……不堪之极。”
他没想到竟然是沈安力主增援广南西路,反而认为沈安跋扈……
这算是什么?
恩将仇报啊!
他萧固不是那等人,所以才羞愧难当。
他缓缓抬头,心中有些惊骇。
那些官员们也是如此。
那个少年竟然能影响朝中的决策吗?
若是如此,那先前咱们看低了他的官职,岂不是成了笑话?
众人的脸都觉得发烫,仿佛被谁抽了一顿。
曾公亮叹息一声,说道:“先前送神威弩来此……你等当知道,那神威弩乃是大宋密不示人的重器,别说是这里,就算是更靠近汴梁的江南东路等地都不曾给,可却给了你们,可知为何?”
萧固心中一个咯噔。当初朝中调派了神威弩来时,大伙儿还欢欣鼓舞,觉得这是官家和宰辅们对大家的关切和重视。
可听曾公亮的意思,难道……
他颤声道:“难道……难道是他?”
曾公亮微微点头,“当初他说就算是丢了神威弩被外人得知,可总好过被交趾人杀进来……”
萧固低头,声音中多了沙哑:“某先前多番指责不满,沈安并未反驳,想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相比之下,某这个安抚使却心胸狭窄……某错了,这就去谢罪。”
众人讶然,心想萧固往日可是倨傲的很,别说是谢罪,能说句软话就算是不错了。
但旋即众人就想起了先前沈安的那些话。
卵子还在不在?
这是讥讽啊!
讥讽咱们软弱迟疑,面对西平州的乱象迟迟不能做出决断。
丢人!
现眼!
这样的讥讽怪不得萧固会发怒。
可一转眼,沈安却成了广南西路的大救星,这……
大伙儿都亏欠了他的啊!
随即更多的感慨袭来,众人不禁暗自唏嘘着。
大家在广南西路多年,对汴梁的人物都陌生了,竟然不知道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少年。若是早知道,怕是接风酒都已经喝上了。
开始黄春的话大家认为有吹嘘的成分,所以只是客气一番。
可曾公亮亲口说出来的话可信不?
当然可信!
曾公亮已经累了,他苦笑道:“这一路老夫本不会那么快,可沈安却说交趾人狡诈,局势瞬息万变,只能快不能慢……可老夫……这一路几乎就没怎么歇过,此刻……”
他只是习惯性的诉诉苦,按理这些人就该马上来吹捧一番他的艰辛。
“哎!”
萧固一跺脚,说道:“羞煞老夫了!”
他急匆匆的出去了,众人也有些恹恹的,一时间气氛尴尬。
一群大佬在说话,王轮在边上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可此刻他却忍不得了,不禁赞道:“沈待诏……高义啊!”
曾公亮被晾在了边上,不禁心中苦笑,也对边陲地带官员的性子有了些了解。
在这里就是利益为上。
他们的利益是什么?
就是稳住!
稳住交趾那边就是最大的利益!
其次就是土人,稳住那些土人同样是有功无过。
可西平州在闹腾,咋办?
他们想保守治疗,可沈安却想来个卷包烩,直接拿峒将们开刀。
行不行另说,但这等态度却是站在了他们的一边,若是成了,这就是功劳啊!
你让他们如何不内疚?
“没人安顿沈待诏……”
这时才有人想起没安置沈安和邙山军。
“快去快去,某家中有空余地方,让沈待诏去某家里住。”
“你家不是有空余地方,是有两个没出嫁的女儿吧!”
“是又如何?”
“人家沈待诏可看不上你家的歪瓜裂枣……”
一群人蜂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