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贵气挡都挡不住。
陈忠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赵允弼以端庄著称,可为啥在遇到沈安后就接二连三的倒霉失态呢?
他借着接毛巾的机会,突然说道:“官家,那沈安的胆子好大,竟然敢火烧郡王府……”
才说了一半,他惶然跪下道;“臣妄议朝政,死罪。”
赵祯淡淡的道:“起来吧。”
他的目光转向了赵允弼,问道:“沈安……与你何仇?”
按照他的了解,沈安这人虽然嫉恶如仇,但却不会对无关者下黑手。
你说沈安对你下黑手,那总得有个理由吧?
他就算是抽抽了也只会去寻别人的晦气,而不会找你赵允弼。
红袖楼就是你的……
赵祯的嘴角微微翘起,很是慈和。
而赵允弼却是怒不可遏。
老夫的红袖楼啊!
那邙山军就是一群流氓,砸了红袖楼不说,那沈安竟然睚眦必报的寻机把红袖楼一锅端了,让郡王府损失了一大笔财源。
老夫的钱啊!
赵允弼怒向胆边生,但最终却只是委屈的道:“大朝会赐宴时,臣说了几句关切的话,那少年大概不服……”
这是少年得志的臣子对宗室长者下毒手,你管不管?
老夫委屈啊!
尼玛!
陈忠珩见他流泪,不禁讶然。
这位大把年纪了,竟然当着官家的面流泪,沈安,你究竟是作了多大的孽啊!
赵允弼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恻然,赵祯叹道:“何苦如此……来人,送了茶水给北海郡王。”
赵允弼今日也够倒霉的,先是谋划被沈安识破,然后上女人发现石更不起来了,最后就是郡王府火灾……
他不知道喝酒喝多了会有些小麻烦,所以很是惶然,现在依旧是在惊惶之中。
先前的短暂雄起会不会是错觉?
他慌了。
平时他可是老谋深算,城府堪比山川之险。
可此刻却有些魂不守舍。
“陛下,沈安来了。”
赵祯正在可怜着赵允弼的失魂落魄,闻言就板着脸道:“让他进来。”
沈安进来后,行礼,赵祯就喝问道:“为何点火烧了郡王府?”
沈安愕然道:“陛下,谁说的?谁说的?污蔑人也没这么欺负人的,臣要和他拼命!”
赵允弼怒道:“起火时,你在郡王府对面作甚?身边还跟着护卫,可却少了折克行。”
这个老阴人的感觉竟然那么敏锐?
沈安一脸茫然的道:“在你家对面就是嫌疑?我说郡王,你家的规矩也太大了吧。”
赵祯怒道:“少搅合,朕来问你,你去郡王府作甚?”
赵允弼的问题沈安可以含糊,但赵祯这里却不行。
赵允弼盯住了沈安,心中畅快。
来,你来说,老夫看你怎么撒谎?
你要是有那等急智,也不至于会答应那些权贵之子进太学附学。
蠢货,今日且看老夫让你垮台!
沈安突然有些……那个害羞,赵祯见了就怒道:“赶紧说。”
别说是害羞,就算是装死也得说,否则赵允弼出去一说,说他包庇欺负宗室的臣子,那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沈安一脸让赵允弼想动手打人、让赵祯想抽人的赧然,说道:“陛下,臣……臣定亲了。”
啥?
陈忠珩只想一巴掌拍死沈安。
你定亲和这事有啥关系!
赵允弼冷笑道:“你定亲难道要点把火来庆贺一番吗?”
咦!
老家伙真是好主意啊!
本来决定回去就收拾折克行的沈安改主意了,晚上准备给他点酒喝。
沈安的心情一好,就笑了起来,说道:“陛下,郡王府对面有个盲人,号称是半仙,臣拿着草帖去请他看凶吉呢!”
噗!
正在喝茶的赵允弼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你撒谎!”
赵允弼一脸恳切的道:“陛下,臣府里才将起火,他竟然就出现在郡王府对面,哪有这么巧的?”
赵祯黑着脸问道:“和谁定亲?草帖何在?”
你敢欺君……那朕就把你打发去雄州,去负责榷场,和辽人打交道。
沈安伸手在怀里摸了摸,然后摸出了草帖,还有那位‘高人’的批语,陈忠珩接了先看了看,见那墨痕新鲜,就看了赵允弼一眼。
这一眼带着同情,让赵允弼有些懵逼。
这是什么意思?
赵祯接过一看,见女方家那里父亲一栏上写着杨继年的名字,就问道:“可是那个刻板的杨继年……”
沈安说道:“正是。”
赵祯点头含笑道:“朕记得他,记得那年本来要升……可这人竟然弹劾了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