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这是对付小孩子的口吻,可赵仲鍼却却歉然道:“是,孩儿错了。”
可这是他们主动凑过来的啊!
赶都赶不走!
一群叔伯老脸一红,又赞了赵仲鍼几句,这才悻悻然的走了。
等他们一走,高滔滔就呸了一口,说道:“都是些墙头草!幸好你爹爹不知道。”
一转眼她又欢喜的道:“仲鍼,官家真的拍你的肩膀了?是哪只手?拍的可重?他笑没笑?”
赵仲鍼微微皱眉,可见到母亲眉开眼笑的模样,心中的那种不舒服又压了下去。
“娘,真拍了……”
“呀!这是夸赞啊!你是做了什么?赶紧给娘说说……”
等到了家里,赵宗实听了今日之事,然后黯然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等赵仲鍼出去后,高滔滔微微低头问道:“官人,您是说官家他……”
她明眸微眯,却炯炯然的盯住了自己的夫君。
赵宗实深吸一口气,说道:“说英雄,道帝王,终究自古一场空……邙山……邙山……”
邙山?
高滔滔微微皱眉,那秀眉看着多了些英气。
赵宗实坐在圈椅上,略一抬头,就笑了,眸色清冷。
“邙山埋葬了多少帝王将相……”
……
官家拍了赵仲鍼的肩膀!
这个消息引爆的分外的快。
就在沈安到家时,据说有人要辟谷,有人喝的烂醉。
“这些都是虚的,不过谁能进宫,也就是这两三年之内就定下了。”
庄老实激动的不行,觉得自家弄不好就会得个从龙之功。
古往今来的功劳很多种,功大莫过于从龙。
赵祯的身体还是不行了。
沈安没问,但从宫中有人怀孕的情况来看,这位大抵是又用了丹药。
想起这个,他就带着人去了出云观。
门外人很少,看门的道士也是没精打采的,就蹲在小炉子边上烤火。
“找谁?”
沈安看了一眼里面,觉得很是萧条。
“舍情舍慧,随便。”
“你这口气倒是不小……咦!待诏。”
道士见到沈安,那神色就像是见了鬼。
“贫道马上去。”
道士慌慌张张的往里跑,沈安不明就里,也就哂然一笑,然后步入道观。
初春的道观里还少见绿色,连树木都没精打采的耷拉着枝叶。
“见过待诏。”
舍情来了,看着有些憔悴。
“这是……”
沈安指指冷清的大殿,问道:“人呢?”
以往的出云观可是人头攒动,那些信徒们嘀咕的声音让潜心炼丹的舍慧很是不满。
可现在喧哗都没了。
出云观冷清的就像是一个废弃的道观。
舍情苦笑道:“师兄不肯再炼丹,那些人也就不肯再来了。”
卧槽!
这是我造的孽啊!
沈安有些心虚的道:“不会没饭吃吧?”
方外人要么种地养活自己,要么就是靠着信徒的施舍来度日。
种地的话,那算是最虔诚的方外人。
靠信徒的施舍,更像是做生意。
舍情摇头道:“还有些积蓄,只是观里的道人们有些……”
“坐吃山空?”
“是。”
舍情愁眉苦脸的道:“师兄不肯再炼丹,那些信徒就渐渐的散了,观里的人心也要散了,若非是大伙儿没有谋生之技,估摸着这观里的人都要跑光了。”
沈安负手看着这片萧条之色,淡淡的道:“因食而聚,因食而散,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道兄……”
沈安侧身,就见到了舍慧。
舍慧原先茫然的神色渐渐消散,竟然全是淡然。
他稽首道:“因食而聚,因食而散,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道兄一番话让贫道大彻大悟,福生无量天尊。”
“那个……天尊。”
沈安发现这厮竟然白胖了不少。
要长寿,得没肉啊!
你这样白白胖胖的铁定短命。
瞬间慈悲之心再度充斥在沈安的心中。
他觉得舍慧这是在谦逊,可当油滑的舍情宝相庄严的稽首时,他有些慌。
哥不会度化了你们俩吧?
可天道无凭啊!
而且那话竟然能如醍醐灌顶吗?前面一句是沈安自己胡诌的,后面的是曹公在红楼梦里的话。
“因食而来,因食而去,道兄,这句话道尽了人间无情,贫道却是悟了。”
他觉得这个气氛不对。
我是来度化你们的,可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