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枢密院挑选人手学习心算,他觉得这事儿太漫长,起码得学个半年一年的,就丢给了杜子陵。
昨日唐仁只是牛刀小试,竟然这般厉害?
宋庠激动了。
“你学了多久?”
他记得好像才十多日。
这……
十多日就能培养出一个心算人才?
这个发现顿时就像是核武器般的炸昏了宋庠。
每个衙门最头痛的就是计算、核算,大宋非常大,经济总量和人口规模让任何一项工作都变得非常的浩大。
而计算、核算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枢密院就是如此,拥有一大批专职计算、核算的小吏。
可即便是如此,人手依旧是不够用。
“下官学了十日。”
宋庠觉得自己现在得了痒痒病,却没东西能挠到那个地方,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痒痒挠,一下就搔到了他的痒处。
“十日?”
他很严厉的问道:“若有谎话,老夫这里可不饶人。”
“是十日。”
唐仁很坚定的回答道。
宋庠呆住了,边上那个鸿胪寺的官员大抵也猜出了些什么,同样呆住了。
“老夫有事,你等自便。”
宋庠一溜烟就进了宫,等见到赵祯时,第一句话就是:“官家,那心算多教些人吧。”
当初推行心算时,枢密院和三司都有些不情不愿的,赵祯也憋着,就等着心算发威,然后这两家跑来求自己。
按照他自己的推算,这个时间应当得是一两个月,可这才过了多久?
他心中大乐,面上却不显,“为何啊?”
宋庠想起当时的态度,就有些尴尬:“……枢密院礼房主事唐仁昨日查出了鸿胪寺的错账,很快。”
赵祯依旧是淡淡的问道:“有多快?”
朕也会不爽,不爽就会让你们难受。
宋庠老脸一红,“翻看着就一路算了下去,就像是看书。”
“哈哈哈哈!”
赵祯心中大快,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他当初被沈安憋屈了一次,现在都还回去了,只不过对象变成了宋庠。
宋庠只能是尴尬的站在那里,然后辩解道:“初二时沈安在文试上独身击溃辽人,臣当时震惊不已,可事后想来这门秘技定然要多年学习,所以……”
“所以你就觉着此事不着急?你就觉着沈安的秘技有问题?”
宋庠低头,这是认错的姿态。
赵祯乐够了,觉得近期的郁闷都消散了,才说道:“唐仁……我记着当初和辽使交涉,半步不退的就是他吧?”
当时唐仁得了沈安的指点,于是就面对辽使的威胁寸步不退,让赵祯印象深刻。
宋庠赞道:“官家的记性真好,臣万万不及。”
在枢密院淡然面对下属谄媚的宋庠,此刻面对着帝王也只能低下头。
这就是阶级。
千年以降,无数王朝都用它来维系着国家的稳定。
赵祯微微点头,说道:“沈安立功了。”
宋庠苦笑道:“是,功劳不小。”
心算所及之处,都是沈安的功劳,这事儿……怪不得所有人都喜欢著述,都希望自己的心血能成为显学。
儒家就是这么一门学问,在汉代借机上位,直至如今。
但是官家说这个做什么?
宋庠心中微微警惕,担心官家要给沈安加官。
“官家,那少年毕竟还年少,得给子孙留些余地才好啊!”
你把他弄高了,以后的接班人还敢不敢用他?
赵祯的眉间微微皱起,却是有些惆怅。
“沈安说他不回枢密院……那就少了个副承旨……”
……
唐仁回到礼房后,威严的看着下面的官吏说道:“此后要仔细查看鸿胪寺的账簿,那边可是个钱粮的出口,若是把控不严,贪腐就会横生。”
“是,主事。”
外面有人进来,却是礼房主事张文和曹云。
曹云冲着张文努努嘴,示意是这货要来,我是看热闹的。
他被自家的皇后堂姐给警告过几次,所以不敢和沈安作对,对沈安罩着的唐仁也多了些好脸色。
张文笑眯眯的道:“听闻唐主事气跑了鸿胪寺的人?这礼房上下都扬眉吐气了,我吏房也与有荣焉啊!”
唐仁皱眉道:“何事?”
沈安不回来,那个副承旨的官位就空悬在那里,人人想坐。
张文看了一眼那些官吏,就笑了笑。他觉得有必要让唐仁心神不宁,如此心中才舒畅。就说道:“鸿胪寺那边好像有些怒火……”
鸿胪寺这次丢人了,据说内部发生了一次类似于‘政变’般的争吵,而引爆这一切的正是唐仁。
你虽然做的没错,可却把鸿胪寺得罪惨了啊!
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