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缩了,沈安看了宅子一眼,然后带着人回家。
那下人喊道:“沈待诏,须知做事不可太过了。”
沈安摸摸怀里,下人被吓了一跳,正准备躲进宅院里时,一串铜钱被扔了过来。
“这是给你养伤的。”
沈安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那下人看看地上的钱,返身冲着宅子里喊道:“快去给阿郎报信”
沈安才过御街,一骑就追了上来。
折克行从车里摸出弓箭,盯住了来人。
来人喊道:“沈待诏留步!”
“止步!”
折克行弯弓搭箭,喝止了来人。
来人有些忌惮的看了折克行一眼,下马走了过来。
“见过沈待诏。”
沈安没下马,抱着果果微微颔首。
来人看看左右,沈安摇摇头。
别想玩什么请摒弃左右的戏码。
在把各国使者的裤子都赢了之后,沈安就担心那些人会铤而走险,所以最近很是小心翼翼。
男子无奈,就微微抬头看着沈安,说道:“沈待诏,我家阿郎对你颇有好感,说你少年俊彦,此后定然会一飞冲天……但是,树敌太多不是好事。”
沈安也有些瞌睡来了,他淡淡的道:“张相谬赞了,沈某不想什么一飞冲天,只是见不惯那些捧臭脚的,更见不惯刁奴欺人……”
来人失笑道:“待诏也是官人,何必……”
大家都是官,都是俯瞰百姓的官员,你说这个……有意思吗?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此事沈某管定了。”
来人的面色终于变了,他冷冷的道:“沈待诏确定是要和我家主人作对吗?”
你给我一个原因,我回去交差,至于我家主人会怎么收拾你,你且等着就是了。
沈安点头道:“我见过百姓的艰辛。我如今每日不去上衙,游手好闲的就能有俸禄。可我知道这些俸禄都是民脂民膏。告诉你家主人,吃了民脂民膏,就得办人事!”
来人冷笑着道:“如此小人就去回禀我家主人,沈待诏高风亮节,想来我家主人……你想作甚?”
沈安指指这人,折克行就狞笑着来了。
“聒噪!”
来人上马就跑,赵仲鍼这才问道:“安北兄,他的主人是谁?”
果果动弹了一下,沈安把披风给她包裹紧了些,然后轻声道:“张方平……”
三司使也算是宰辅,号称计相。
……
张方平的性子不错,执掌三司使以来也算是称职。
关键是三司使再上去就是真正的宰辅了,只要踏上那一步,人生巅峰就在眼前。
“……今年的支出怕是会有些超……主要是养兵的耗费最大。张相,大宋的兵太多了,若是清理淘汰一番,这支出也能勉强维持……”
王安石接手新职务后,很是调研了一番,然后来找张方平提建议。
张方平抚须微笑道:“介甫做事踏实,一点就通,好啊!来日老夫也得避你一头地,为大宋迎一大才。”
王安石谦逊了一下,却失礼的在盯着他。
老王不喜欢听这些好话,他要的是答案。
张方平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不可急切,要一步步的来。”
这是托词,王安石心中失望,想想自己写好的万言书,竟然不想递上去了。
下面的宰辅们都是这鸟样,我递上去谁管?
他起身告退,出去就碰到了一个男子。
男子对他笑了笑,然后进了值房。
“阿郎,那沈安软硬不吃,说是管定了。”
“是吗?”
张方平说道:“那房子本不该买,不过……事已至此,却不能退,否则那些御史就会发疯。”
他真的是后悔了。
我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竟然想着去占便宜呢?
可后悔无济于事,现在他要是软的话,那些御史就会蜂拥而至,把他撕咬成碎片。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比如说现在出现的沈安……
男子急道:“阿郎,那沈安使人打伤了咱们家看宅子的人。”
在许多时候,能决定一件事走向的其实不是大佬,而是许许多多的小人物。
张方平的眉间多了怒色,他淡淡的道:“果真?”
男子摸着额头道:“血淋淋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张方平点点头,说道:“有事说事,动手打人……这是蔑视老夫,好!”
呯!
茶杯落地,化为齑粉。
随后一份奏疏就进了宫中。
“官家,张相弹劾沈安……”
陈忠珩拿着奏疏,觉得有些烫手。
赵祯正在接受‘按摩’,所以才暂时给他看奏疏的权利。
一个体型彪悍的宫女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