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给柳如是姑娘赎的身?”龟公问道。
“没错,怎么了?”姬庆文语气之中充满了轻蔑。
那龟公禁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我说今早起床怎么小人嘴巴里直泛臭呢,原来是昨天晚上吃屎迷了眼,竟然连您苏州织造提督姬大人都不认得了!听说您老最近还被万岁爷封了伯爵,那可就是姬爵爷了,这地位、这身份,就是随手拔根汗毛,也比小人的腰粗。刚才小人多有得罪,又害爵爷凭白损失了一千两银子,还请爵爷不要见怪啊!”
“呵呵。”姬庆文冷笑了一声,“得亏是在京师。要是放在南京或是苏州,像你小子这个没眼力见的,我不教训你,你自己迟早会被老鸨子打死。我姬庆文是什么人,居然要我排队,真是瞎了眼了!”
“是,是,是。是小人瞎了眼。”那龟公立即诺诺连声道,“还说啥呢!您老快请进去吧,先点上两个小菜,等吃喝一阵之后,咱们家的圆圆姑娘就要出来给各位爷弹琵琶了!”
姬庆文点点头,刚要迈步往里走,又回头嘱咐道“嘿,我说,今天我是带我兄弟一起来消遣的,不是过来办理公务的,更不是来带兵打仗的,你不要声张,懂不懂?”
那龟公赶紧点点头,道“懂,懂。我们在京师里做生意,哪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您老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姬庆文跟着龟公进了“遇华馆”中厅,见这幢楼宇虽是新建的,却不十分宽阔,中厅不过几丈长宽,摆了一个小台、几套座椅便坐不下人了。
因此经营这处行院的老鸨子别出心裁,将二楼的单间也都拆了隔断,做成跨层的第二个中厅,让在楼上就坐的看客们,可以俯视楼下的情况。
姬庆文来得有些晚了,遇华馆中厅里早已坐满了人,那龟公便将姬庆文和吴三桂引到二楼正对底楼舞台的位子坐下。
一路之上,姬庆文见到了不少熟面孔,大多是在朝廷里做了或大或小的官,其中还有几个是自诩为东林党的所谓“正人君子”——没想到这些平素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物,今日也会到这遇华馆里来同姬庆文同流合污。
不过姬庆文今天来得也不算光明正大,因此也不愿同他们多打招呼,低头含笑便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吴三桂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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