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明武军军士高大威武而又干脆利落的背影,刘孔昭禁不住在心中赞叹起来:“姬庆文这小子虽然不讨人喜欢,可带兵倒的确有一套,怪不得几次同白莲教匪一对一正面交锋都没有落了下风……”
正在这时,却见姬庆文已从温州府衙之中款步而出,身后跟着李岩、李元胤、黄得功、杨展等人之外,并没有带着其他随从。
只见他缓缓走到刘孔昭跟前,拱了拱手,说道:“刘爵爷,有失远迎、多有得罪了。”
刘孔昭心情还算不错,便也拱手回礼道:“岂敢,岂敢。我们有话进去说如何?”
这个要求倒也没什么不妥,姬庆文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将刘孔昭引进了温州知府衙门。
刘孔昭一进衙门,便看见明武军将士正在院中打扫,已将原本颇为凌乱的知府衙门打扫得颇为整洁齐整,便夸赞道:“姬大人果然领军有方,这次大破白莲教,可谓是居功至伟了。来,我正有几句话要同大人单独谈谈,我们不如到衙门正堂里去说说吧。”
姬庆文停下了脚步,说道:“那可不行。刘爵爷,之前白莲教徐鸿儒肆虐之时,曾将这座知府衙门改成了他的‘行宫’,衙门大堂便也城了他的‘宫殿’,就连徐鸿儒本人也死在这大堂之内。因此这里乃是一处紧要场所,我已命人将其紧锁起来,任何人——包括我本人在内——都不能进入。这座大堂或拆、或烧,都要等圣上的旨意。”
这是李岩给姬庆文的提议,自然是入情入理,让人无法拒绝了。
就连刘孔昭也觉得这样的建议极为妥当,便点头道:“好,姬大人这法子很好。既如此,我们不如另选僻静之处商议事情如何?”
姬庆文道:“爵爷何必多此一举?我看这里就机密得很,刘爵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就好。”
“嗳!”刘孔昭笑道,“姬大人这话就错了。你看这里人多嘴杂,周围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不知哪里僻静了?就怕军国大事泄露出去,会坏事的。”
姬庆文一看刘孔昭这副神神秘秘的神态,心里不免有些疑心,心想:是不是这个刘孔昭要跟我说的是袁崇焕的事情?
这倒确实是一件军国大事,且是不能向任何人泄露出去的。
于是姬庆文难得同意了一次刘孔昭的意见,便领他跑到原先是温州知府衙门的柴房,又命亲信的明武军将士在门外守护
,这才叫上李岩一道,同刘孔昭进了柴房。
姬庆文走在刘孔昭身后,亲自将柴房大门关了,这才说道:“刘爵爷,你有神紧要机密的事情,现在可以同我说了。”
刘孔昭轻轻吸了口气,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沉吟片刻,说道:“姬大人……就是……这个……那个……”
李岩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慢慢靠近过来,笑道:“刘爵爷机辩善言,记得那日在行辕大帐之内商议平叛策略时候,刘爵爷口若悬河,将我们姬大人驳得哑口无言,怎么临到现在却结巴起来了?”
当时姬庆文主张将白莲教驱赶到温州城附近再一网打尽,而刘孔昭却持反对意见,几乎闹得不欢而散。最后还是逼得姬庆文动用了崇祯皇帝御赐的“天子剑”才勉强压服了刘孔昭的意见,这才实现了今日聚敌歼之,不让半个白莲教匪逃脱的大获全胜的局面。
这样一来,李岩旧事重提,让当初的反对者——也就是诚意伯刘孔昭——显得异常尴尬,使得他一张还算白净的书生脸上泛起红晕来,支吾半天说道:“不敢,不敢。幸好当日姬大人坚持己见,否则又怎么能有今日这番全胜之局呢?”
被拍马屁固然令人舒服,可姬庆文心里还存着事情,没空在这里听刘孔昭扯淡,便谦逊了两句即又说道:“刘爵爷,你请我到这个地方来,不是为了说几句恭维话的吧?有什么要紧事,你就尽管讲好了。”
就算撇去了平叛总提点的职务,刘孔昭好歹也是堂堂诚意伯,刘伯温的子孙,被姬庆文这样催促了两句,心中顿时又燃起怒火来。
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刘孔昭有求于人,只能摆正心态,又继续说道:“那是,那是。姬大人,记得昨日商议总攻温州的时候,姬大人答应过我的,要将平叛的首功让给我,不知大人还记不记得?”
姬庆文听了这话,几乎要绝倒了。
他本以为刘孔昭搞得这么神秘,是有什么关系朝廷大局、民族兴衰、天下安宁的大事要同自己商量,却不料只是在问自己讨功而已……
这让姬庆文陡然火气,语气也变得异常冰冷,反问道:“记得,当然记得了。当时商量好了,温州城墙由我出火炮轰开,好让刘爵爷派兵率先攻打。以上的承诺,我都兑现了,只可惜爵爷手下的兵马不争气,没有能攻攻破白莲教的防御。这事情,总不能怪我吧?”
“
当然,当然。”刘孔昭的热脸几乎要贴上姬庆文的冷屁股,“所以我才来找姬大人商量这事嘛。姬大人部署有方、破城有功,又打死了徐鸿儒这首恶元凶,平叛之功几乎全在姬大人一人身上。不过姬大人虚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