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庆文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由得一慌。
倒不是他麾下的“明武军”只会用火枪这一种作战方式,而是子弹、火药打光之后,便只能同对手短兵相接,而白莲教里还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真刀真枪地交手,风险便会大大增加。
“群玉院”内的姬庆文,一直在寻找能够远程狙杀徐鸿儒的机会,然而这个老奸巨猾的白莲教主,懂得火枪的厉害,因此无论是装神弄鬼、还是发号施令,都始终躲藏在人群之后让姬庆文麾下几个射术精湛的神射手,始终寻找不到瞄准的机会。
既然没有办法取敌首级,自然就只能同对手硬拼。
于是姬庆文勉强定住心神,说道:“没关系,子弹、火药毕竟还有一半,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不过还是要想好脱身之策。我看我们现在并不是在荒郊野外,而是在南京城内,徐鸿儒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熊明遇他们总该听见消息了,应该快要杀回来了吧?而且那些白莲教徒再怎么蛮不畏死,也不是正经官军的对手,只要南京守军杀到,就必然能够脱险而出。”
李岩点头道:“没错,熊明遇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要说早就应该到了。或许是他们看见对手人多势众,正在召集军队,因此才晚了也说不定。”
李岩顿了顿又道:“熊明遇他们不来也不打紧。姬兄,我过来接应你的时候,已经派了小多子出城去通知黄得功、孟洪两人,要他们立即带领我军主力进城接应。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等他们过来同我们汇合,那就更加不用忌惮徐鸿儒了!”
“还是李兄办事周到。”姬庆文先赞了一句,却又说道,“就怕守城的杨展这人不通情理,死掐着不让黄得功他们进城,那可就麻烦了。”
李岩一脸严肃认真的神情,说道:“或许姬兄这是多虑了。我看黄得功远非一个莽夫,而杨展也未必就那么固执。遇到大事,这两人还是懂得分寸的……”
姬庆文听了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现在形势还在我们控制范围之内,只要再坚持一下,待大军到达,必然能够克敌制胜。”
他故意将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大声,就是要激励一下在“群玉院”内作战的兄弟们的士气,稳定一下人心。
而姬庆文这次带进南京城的“明武军”将士,都是他优中选优挑选出来的,大多经过京师城下同满洲八旗的那一场血战。而今日在南京城里现在的战斗,虽然是以寡敌众,战
斗烈度却并不强,因此他们并未将白莲教徒放在眼里,心态还是十分稳定从容。
却说对面白莲教那边却是人心浮动。
那些白莲教徒原本以为自己喝了徐鸿儒施过法的“神水”,必然能够刀枪不入,可以顶着官军的火枪强冲过去。可没想到这“神水”没有起到丝毫作用,该被火枪打死打伤的、依旧被火枪打死打伤了——而那些没有受伤的,也只不过是运气好了些,没有被击中而已。
因此这些人早没了转眼之前的那股锐气,而是垂头丧气地退了回来,嘴上虽未明说,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对徐鸿儒的怀疑。
徐鸿儒虽然受了伤,却依旧挺身伫立,一副仙风道骨、参透一切的模样和神态,淡淡说道:“你们都是新入教的弟子,神功未到、心意不诚,所以本尊的圣水给你们喝了,才会如同泥牛入海。”
他话锋一转,不给手下信徒独立思考的能力,却又说道:“看来没有法子了,只有先将眼前的小贼先拿住,本尊才能从容传你们神功妙招。”
说着徐鸿儒开始指指点点地部署起来。
白莲教徒人多势众,正应了“人多力量大”的俗语,不过片刻功夫,便由以营建维修房屋为生的教徒,按照徐鸿儒这位“教主大人”的吩咐,将周围几百间房间的门板卸了下来,做成木盾牌。
又派人穿着用水打湿了的几层棉袍,举着、扛着木头盾牌,向“群玉院”门口杀去。木门连同湿衣服,有上百斤重,寻常白莲教徒穿着重衣、搬着木门,根本没法行动自如,只有素来身强体壮的搬运工,才能迈着沉重的步伐,勉强上前。
姬庆文见对手又冲了上来,手上还有了盾牌,禁不住有些慌张,赶忙号令麾下将士向白莲教徒放枪齐射。
“明武军”将士装备的燧发枪异常精锐,发射出的子弹威力也大,将白莲教徒手中举着的木门击穿,穿过木门的子弹威力大大减弱,又打在浸湿了的棉衣之上,终于失去了杀伤力,没法再洞穿人体,却如一只只沉重的拳头,重重打在白莲教徒身上。
这些搬运工虽然一个个都在平日的劳动力,将筋骨打熬得异常结实强壮,可收到子弹的冲击,依旧不免脚下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身来。
饶是如此,白莲教徒这样一阵有些愚笨的冲击,终于将离开“群玉院”的距离缩短到不过二三十步了!
徐鸿儒见状,大手一挥,道:“走!给我冲
上去!”
许道清听了,再次点起白莲教中几百个凶悍之徒,便要往“群玉院”中冲杀而去。
却听那边周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