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柳如是已整理好了衣冠,昂然迈步出门,耸着两道柳叶眉说道:“要走就走吧,多啰嗦什么?这般扭扭捏捏,可别被我这个女子瞧不起。”
在场的三个男人听了这话,羞得脸上都泛起一阵潮红。
却听徐鸿儒轻咳一声,道:“那就走吧……”他受伤不轻,亟需离开这是非之地,跑到僻静处去治疗枪伤。
“群玉院”的老鸨子马湘兰是个眼尖耳聪的,也已察觉事情不对,早就躲在柳如是的闺房之外偷听里面的人说话。
她将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又见里面走出来的四个人神色诡异,料定必然是发生了些意外之事。
马湘兰经营的是青楼妓院,虽然是照章纳税,也在应天府那边挂上了名,可做的到底不是什么正经营生,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官府逮住个由头,就能将自己着辛辛苦苦打理起的买卖给封了。
因此马湘兰有些焦急,又不敢胡乱询问,只好问走在最前头的柳如是道:“姑娘……”
她口中两个字刚出口,便发觉柳如是身份今非昔比,自己情急之下已然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姬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的,夫人尽管开口。”
柳如是没有回答,站在她身后的许道清却抢先道:“老鸨子,这里没你的事。你就跟这里的客人们讲,叫他们酒照喝、菜照吃、歌照听,别过来掺和爷们的事情,否则爷们手下可不留情面!”
那马湘兰做了十几年的歌妓,又当了十几年的老鸨子,照理说见过的世面也算多了,可今日这样的场面却也是头回遇到,只能遵从许道清的命令,将“群玉院”里的龟公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好生伺候店里的客人,可不能惹恼了吃醉酒的客官,再生出什么时段来。
那徐鸿儒见许道清虽然粗鲁一些,可处置得却还有些章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嘴里吐出一个“走”字。
说着,他便从许道清那里讨来一柄半尺来长的匕首,紧紧顶在姬庆文的腰眼里,让他紧跟着柳如是和许道清往楼下走。
姬庆文走在后面,自然是居高临下,忽见许道清一只手正捏着柳如是的肩膀,心中顿时不满起来,呵斥道:“许道清,你他妈快把你的脏手,从我老婆肩膀上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