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被黄得功打得吃不住疼,自然高声求救。
他身边那喽啰听了他的呼救,赶紧从姬庆文身上下来,纵身跃到黄得功身后,抬起拳头就往他后背打去。
黄得功注意力全在“黄虎”身上,对那喽啰的攻击毫无防备。然而他浑身筋骨好似铁打的一般,吃了那喽啰两拳,居然毫不在乎,回过身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当空提了起来,张开蒲扇大小的手,就往他脸上猛抽。
那喽啰哪经得起这样的殴打,当场被打得耳晕目眩,嘴角渗出血沫子来。
姬庆文从地上爬起,见到这样一幕,唯恐黄得功将那人打死,便连忙说道:“黄得功,别打了,小心把他打死。到时候你赏银是拿了,可自己也得吃官司!”
黄得功这才觉醒过来,将那喽啰扔在地上不再继续殴打,口中却感谢道:“多谢客官提醒,否则我这官司一吃,家里老娘可就没人照顾了。”
姬庆文点点头,又见“黄虎”和他那个喽啰兄弟,全都被黄得功打得恹恹躺在地上,比起死人也就多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忽才想起自己还赤裸着身子,脸上一红,便赶紧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了起来。
他正穿着衣服,却听躲在被窝里的杏儿说道:“少爷,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我也好把衣服穿上……”
姬庆文“哦”地答应一声,便对黄得功说道:“这里不方便,你将这两个无赖拖到外头去。”
黄得功果然膂力惊人,那“黄虎”二人身材高大,体重自然也都不轻,可他两只手一左一右拉住他们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就将他们拖出了房间,又仿佛扔两块烂肉一般,将那两人扔在了门口走廊的地面上。
姬庆文见状,一边扶起受伤倒地的多九公,一边心里在想:这个黄得功居然这样厉害,说不定是明末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今天我得想法子将他笼络在身边,哪怕当个保镖也是好的……
于是姬庆文将多九公搀出了房间,让他就地坐好,回身将房门掩上,便对蜷缩在角落里的掌柜说道:“掌柜的别担心,还是你店里这个黄得功厉害,那个叫‘黄虎’的两个人,已经被他打败了。”
掌柜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到黄得功满脸的血,颤抖着问道:“得功,你是怎么了?受了伤了吗?”
黄得功这才得空摸了一把头脸,见手上果然沾了暗红色的血液,顿时皱起眉头来,说道:“哎呀,这可不好。要是被老娘知道我跟人打架,可就要揍我了。”
姬庆文听黄得功还有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知他伤得不重,便对掌柜的说道:“掌柜请放心,黄得功受的伤,比起‘黄虎’他们两人可要轻多了。”
掌柜这才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黄虎”二人,说道:“那是他们活该!”
此时行走江湖经验丰富的多九公却多了个心眼,说道:“掌柜的,这两个家伙敲诈也好、打劫也罢,总归是犯了《大明律》了。不过我们不过是过路的,又赶着要进京考试,今天的纠纷不想再多掺和了。这两人如何发落,还请掌柜的您来主持。”..
然而多九公字字句句都说在理上,让掌柜没法推辞,便说道:“这‘黄虎’虽是我们河湾村里的一个恶霸,今天又闹出这种抢劫过往客商的事情来,实在是没法包庇。不过念在他自幼死了爹妈,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我们还是不要直接报官,先将他绑在这里,等天亮了,请碛口镇里的李老相公先发落一番为好。”
姬庆文不愿再在这件事情上多掺和,听掌柜的这么说,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只补充了一句:“他们两个不是好人,就怕再弄出什么事情来,一定要绑紧了。另外,这个黄得功厉害,今天晚上就别回去了,看守他们到白天再说。”
掌柜闻言忙道:“还是姬少爷想得周到,得功,你这就到马厩里拿两根拴马的绳子,把他们都给绑起来。”
姬庆文一听黄得功要走,立即叫了起来:“不行,黄得功可不能走。这样,麻烦九公到马厩里面拿两根绳子来,好不好?”
多九公也是惊魂未定,赶忙答应道:“好,好,我走一趟就是了,只是别走脱了‘黄虎’两人。”
说着,多九公刚要迈步往后院马厩里走,却听外头传来一阵细密的脚步声,紧接着客栈大门便被从外推开,进来一群十五六个汉子,个个手持火把松明,将一座不大的客栈照了个恍如白昼。
众人都在惊惧之时,却见一个身穿青白长褂的年轻人从人群之中上前半步,背着手问道:“怎么?有人在这里闹事吗?”
掌柜的见到这人容貌如释重负,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公子,你可来了,可真是要吓死小人了。”
姬庆文听掌柜的称呼这年轻人为“公子”,料想他在此处必然有些身份,便上前一揖道:“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赶紧回了个礼,答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岩字。却不知这位公子应当如何称呼,为何来到我碛口镇?”
姬庆文赶紧学着他的样子,自我介绍道:“在下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