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跟着其他人一块行礼。当嫔妃都散去了之后,宫人们过来忙着收拾那些桌子和杯盘碗盏,他又被三皇子拉到了后头。
而这时候,他就只见小桌子上摆了几样一看就很精致可口的点心,微微一愣就听到了一声笑:“你父皇不在,大家难免心有怨气,看到你亲自斟酒,她们好歹也心里好过些。”
“我知道你没来得及吃两口,这都是张园那个宋举人教出来的徒弟做的粤式糖水和点心,你少吃两口,一会儿到赵国公府再吃去!”
四皇子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抬头看了一眼太后,确定这并不是客气话,他立刻小小欢呼了一声,冲上去就塞了一个银丝卷,被噎着之后,又喝了一口炖汤。好在他还知道一会儿要去赵国公府再吃一顿,所以没有风卷残云,混了个七八分饱就放下了。
而这时候,太后也已经去后头重新换了一套行头,审视面前的一对孙子,见他们服色倒也家常,也就吩咐不用换了,就这么跟着她出去。而玉泉早早出去调了跟的人,因此,当奉先殿里的皇帝得到消息,掐指一算,他就发现别说追不上……
大概人这时候从北安门出去,赵国公府都快到了!
“儿大不由爹……”皇帝说出了这么一句简直让陈永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的话来之后,就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太后既然带他们出去,那就随他们去吧!”
孤苦伶仃的皇帝被扔在奉先殿,四皇子高高兴兴地跟着太后和三皇子进了赵国公府。虽说这一年多来他也常有出宫,甚至还在白家村这种地方住过一个月,但赵国公府他却不常来。从前是因为皇帝不想太招摇,后来是因为赵国公朱泾执掌了兵部。
所以,当他看到张寿和朱莹也并肩站在朱泾身后时,不禁喜上眉梢,等那边行过礼后,他就蹬蹬蹬跑上前,笑意盈盈地叫了一声老师。而张寿习惯性地伸手顺毛捋,继而立刻醒悟到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时就收回手干笑道:“手滑了。”
这一句手滑了,朱莹直接就扑哧笑出声来,而朱二则是干脆背过身去掩盖自己那差点要笑喷了的表情。而朱泾和朱廷芳虽说觉得张寿当着太后和太子的面却如此不庄重,可眼见四皇子自己都在那傻笑,一点不妥当的意识都没有,他们还是决定直接当瞎子聋子。
果然,太后也只当完全没看见这举动,没听到张寿这话,四下一看就笑道:“九娘这是和儿媳妇在庆安堂里陪着?”
“太后说得没错。”
朱莹当然不会因为太后在此就束手束脚,此时就笑着说道:“祖母这两天精神比平常好,娘和大嫂常常轮流陪着。刚刚听说太后带着太子殿下和四皇子一块来了,祖母本来要撵她们过来,娘却说太后娘娘不会挑这个理,一会儿在庆安堂再行礼也不迟。”
这话直来直去,就算九娘真的这么说,却也只有朱莹敢这么复述,太后听了却只是莞尔。毕竟,九娘就算在她面前也不卑不亢,人能够尽心尽力照顾病重的婆婆,她还能挑什么?
她早已过了处处挑刺的年纪了。真要挑的话,谁能比皇帝刺多?
因此,到了庆安堂,太后对迎出来的九娘和张氏点了点头,等进了内间,见到太夫人坐在那儿,虽说看着比从前消瘦,气色却还算好,这些天来压在心里那沉甸甸的情绪终于纾解了不少。她二话不说就上前去坐在了床沿边上,随即轻轻握住了太夫人的双手。
而在这种时候,屋子里就没有一个不会看眼色的人。哪怕太后是带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出来,但两个人早就来探望过太夫人,此时当然不会继续留着。于是,顷刻之间,屋子里人就悄悄退走,只有门口江妈妈看着。
姐妹相见,以太后的性情和身份,当然不至于抱怨皇帝这个儿子,又或者说什么近来这件匪夷所思的奇事,只是聊些孙辈的事。而这种话题自然称了太夫人的心意,她最得意的就是如今孙儿孙女都有着落,尤其张寿这个孙女婿,那更是有本事更重情义。
因而,当太后说到刚刚相见时,张寿非常自然地摸了摸四皇子的头,太夫人就不禁笑了起来。而笑过之后,她就轻声说道:“这兄弟两个,皇上养得确实是很好,而阿寿这孩子接手当了老师之后,那更是言传身教,他们比从前更好了。”
“是啊,早知今日,我也许早就下了决断,大概就不至于有那些糟心事了。”
太后苦笑一声,最终方才低声说:“你如今正是最有福气的时候,千万好好保重身体,好好享孙辈的福。唉,皇帝的性子就是凡事喜欢拧着来,只信自己的眼光,所以张寿能够入他之眼固然很好,但免不了如同泾儿这样,凡事就想到他身上。这样太扎眼了。”
“天下又不是没有人,可皇上老就翻来覆去爱用自己最看得上眼的人,这确实是大毛病。”
哪怕说的人是天下至尊,太夫人却也并不讳言。可她很清楚,太后出宫,并不是仅仅为了探望她,也绝不是为了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果然,接下来,她就听到了比张寿所知的情况细节更丰富,情节更离奇的内情,一时脸上那表情差点没绷住。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