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觉得他实在是太忙了一点?”
话说回来,他一直觉得,太祖爷爷这称呼,听上去真的很乡土……但实际上却是,大明宫中对皇帝的称呼素来如此,早年间四处都能听到万岁爷爷这样的叫声,民间也多半是太祖爷爷,英宗爷爷,睿宗爷爷,当今万岁爷爷诸如此类的乱叫。
而到了幼年即位的当今皇帝,听说是不高兴自己还年纪轻轻就被叫老了,因此方才严禁爷爷这两个字,于是,他成了大明历代以来唯一没有被加上爷爷两个字的天子。
而此时,阿六却不知道张寿心里正在嘀咕的不只是太祖爷爷很忙,还有太祖爷爷这个称呼。他非常无辜地耸了耸肩,随即就严肃地说:“其实,我带回县衙的那个米粉师傅,也一口咬定是太祖爷爷教他祖上做的。”
张寿听了简直要绝倒,然而,更让他绝倒的,却是阿六的下一句话:“总之,要招揽生意,用太祖爷爷的名义;要标榜家世,用太祖爷爷的名义;要攀亲戚,也可以用太祖爷爷的名义……所以,太祖爷爷是大明百姓从日常起居干活到出门在外做生意的倚仗。”
很好……很强大!混到太祖这份上,就算出海之后杳无音信,却也真是值了!而且,从老咸鱼那儿获知的各种讯息来看,太祖出海不是为了征服美洲,而是为了考察移植美洲专有的那些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否则不会传下那么多名字,就冲这一点,这位前辈很值得钦佩!
既然张寿对那些号称很不错的酒兴趣不大,阿六也就带着他径直去寻那家米粉摊子。据他说,和挤在西城墙和运河之间这些鳞次栉比的铺子不同,那家米粉摊子是货真价实小本经营,就在运河边推一辆车货卖,至于鸡汤这种高配……呵呵,自然是不存在的。
运河上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好,船工也罢,也就是吃个家乡味道,谁要那么考究?烧开了水做汤底,然后把下好的米线沥干了放进去,靠的就是笋片木耳等各式各样配菜以及佐料的调味,至于客人如果需要的话,当然也可以放进肉末肉丝之类的荤食调味。
至于牛肉……就算没有朝廷禁令,小本生意那也绝对用不起!
当张寿跟着阿六穿过那狭小却又人多到几乎没处下脚的小街,最终来到运河边上时,他就只见除却那几乎塞满了小半个河面的船舶之外,就是河边无数叫卖的小贩。从卖蜜枣的,卖各色瓜果点心的,到卖特色解渴饮子的,叫卖声几乎能把人耳朵给震聋了!
好在旁边有个老马识途的阿六,他跟在人后头,很快就看到了正推车在一条漕船前叫卖的一个白头巾汉子。然而,阿六只是开口叫了一声,那人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就如同看到瘟神一般,立时推着车子撒腿就跑。
见阿六毫不犹豫跳下马背就跑上去追,张寿忍不住满心疑惑。
难不成是前一天请人回去做饭没给钱?不至于啊,阿六从来不是这种欺负人的性格!
他正想着,阿六却已经动作迅速地直接揪着那白头巾汉子回来了。眼见人推着小车,垂头丧气,一旁其余小贩却只是望过来一眼,没人来行侠仗义,甚至过来问一声的也没有,他就开口问道:“阿六,你都做了什么,怎么人家见你就跑?”
阿六满不在乎地斜睨了白头巾汉子一眼,当下就松开手沉声说道:“想跑就试试。”
听出那弦外之音,白头巾汉子只能苦着脸垂下了头,但突然又抬头瞥了张寿一眼。见这位年轻的公子正含笑看着自己,他想到民间传言说这位慈悲为怀,当下就鼓足勇气说道:“我之前只是一时糊涂……我就偷拿了那瓶叫什么辣椒的佐料,真的,别的什么都没拿!”
张寿听到人说一时糊涂,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阿六手中,等听到人竟然拿走了一瓶辣椒,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倒是好眼光,知道那瓶辣椒是好东西!
他故意沉下脸问道:“原来是不告而取,偷了县衙的东西,怪不得做贼心虚要跑……我问你,莫非是之前阿六请你过去,没有给你酬劳?”
“给是给了!”白头巾汉子垂头丧气地说,“他就给了我三百文,可为了做他这笔三百文的生意,我一下午一晚上都耽搁了,再没做别的生意。”
张寿一时哭笑不得,手指点点阿六就笑道:“阿六,原来你请人过来就给了三百文,你这是不是太抠门了一些?”
阿六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某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淡淡地说:“我不但给了他三百文,连鸡汤都是县衙厨房里熬好现成的,还额外给了他十颗鸡蛋,一袋米。而他在码头卖一碗米粉,不过二十文,一下午加一晚上也卖不掉几十碗。更何况,他只做一碗,成本才多少?”
见那白头巾汉子哭丧着脸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他就狠狠瞪了人一眼道:“少爷的钱也是辛苦来的!你偷拿东西,却还有理了?”
白头巾汉子被阿六的利眼吓得噤若寒蝉,双膝一软,差点就想跪了。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真要是这么一干,日后生意就别做了。因此他只能舍下自己那赖以活命的小推车,到了张寿马前苦苦哀求道:“张博士,您大人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