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得硬着头皮上。”老咸鱼摸了摸已经有些稀疏的脑袋,叹了口气说,“我一向觉得见多识广,可现在真觉得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就冲他能做得一手好菜,我也决定信他一回!”
这一次,藏海破天荒没有嘲笑老咸鱼,而是唏嘘不已地点了点头。
“唉,这都是在海上飘荡时间太长给养馋的。每次都发誓靠岸时要吃香的喝辣的……尤其是在那所谓美洲大陆上漂泊的日子,那些夷人的东西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吃。如果那时候有张博士这样能够把各种没见过食材都能做出绝妙好滋味的人,那日子可就真的如神仙了!”
说到这里,胖和尚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得对,不去琢磨升官发财,而是琢磨怎么做菜更好吃的吃货,确实应该是信得过的。至于那位大小姐……能看上这么独特的未婚夫,又这么特立独行,也就姑且相信一下她好了!”
张寿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和朱莹的“独特”,于是轻而易举就通过了信任这一关——当然,即使他知道,多半也会觉得滑稽——吃货的心思,普通人怎能懂?
次日上午,在他和朱莹用过早饭预备启程的时候,就拿到了望海寺特意命昨日朱莹那向导惠法送来的石碑文字的拓本。
拓本上的字当然都是反着的,再加上有些字母纵使能拼出字来,却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即便是熟练掌握拼音和英语的张寿,在反过来抄录的时候,也不禁大为头疼,足足用了许久的功夫,他这才终于将所有字一一抄写在了纸上,心想这无用功也是够了。
可表面工作还不得不做……否则别人就要问了,你怎么能解开那样无人能解的天书?
张寿站起身来,大大伸了个懒腰,见朱莹气馁地放下那几张墨迹淋漓的纸,而老咸鱼更是似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他就笑呵呵地说:“好了,我们回沧州吧!那石碑也好,地道也好,既然通报了你大哥,那我们就不用管了。”
他顿了一顿,这才意味深长地说:“其实,藏海下院窝藏的海外夷人,这事情反而更重要一些!”
老咸鱼这才变了脸色,唯一庆幸的就是望海寺过来送信的惠法已经回去了,屋子里没别人,外头还有阿六看着。他赶紧赔笑道:“张博士,这怎么是窝藏?藏海下院留有海外夷人的事,你就准备这么直接禀报上去?那可是大罪一桩,我和藏海这细胳膊细腿,扛不住啊!”
张寿鄙视地瞟了一眼这戏精老头:“放心,不会坑死你,此事我当然会等回京之后再说。”
见老咸鱼犹自不放心,可怜巴巴地放过张寿,却瞧向了自己,一大早香梦正酣时就被乡间鸡鸣惊醒的朱莹不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朱宏和朱宜那儿,我当然会嘱咐他们,让他们先别告诉大哥,这沧州地面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够他劳心了。好了,闲话少说,都出来两天了,也该回城了,我们出发吧!”
来时还有一种游山玩水的闲情雅致和悠闲,但去时,朱莹的情绪就不那么高了。毕竟,头尾这两天来回赶路的辛苦,再加上昨天钻地洞的疲累,深夜谈心一时爽,鸡鸣早起悔断肠……要不是她对于长途坐马车很有些发怵,早就直接钻到马车里去补觉了。
就连中午停歇的时候,她对于阿六打来的野鸡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意兴阑珊地说喝点解渴的饮子就好,直到老咸鱼提了野鸡说要去退毛烧烤,张寿却看到不远处水塘中荷叶,召来老咸鱼耳语了一阵,她仍然没能回神。
结果,不多时,老咸鱼大呼小叫连连嚷嚷烫手,却叫了朱宏去帮忙,最终用一个精致的盘子,送来了一只香气四溢的烤鸡,昏昏沉沉的她这才被那一股荷叶清香刺激得醒了过来。
纵使本来没有多少胃口,可朱莹此时却是不知不觉食指大动,等张寿撕了两只鸡腿递过来给她吃了,她觉得味道虽淡,却别具鲜美,这才看了张寿一眼,心情一下子好到了极点。
纵使是她这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习惯了有无数人察言观色,阿谀奉承,可她真心喜欢的心上人也能无微不至地体贴她,那总是完全不一样的。
用一道简易版叫化鸡唤回了大小姐的精神,张寿自己却只是随便吃了几口,毕竟,他的嘴可比朱莹刁多了。在四海食材全都可以上桌,调料丰富到眼花缭乱的时代,只要有钱,绝对能过得比这年头的皇帝王公更豪奢。如今大多是无公害食品不错,可种类到底不够丰富。
再次出发的时候,见朱莹好奇地打探刚刚那道烤鸡的做法,即便听老咸鱼在那瞎吹胡侃,她竟然也没骂人,张寿确定太祖皇帝没有抢先,这才笑着道出了叫化鸡的典故。当然,乞丐还是那个乞丐,钱谦益就不是钱谦益了,他随便在漫长的历史中找了个人物出来顶缸。
毫无疑问,看到乞丐吃东西,还会上去询问打探做法的人,那得是个吃货,而历史上最符合吃货这个名词的名人,自然是苏东坡。
果然,朱莹立时信以为真,可一直到进了沧州城,来到了长芦县衙门外,她还在那纠结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苏东坡确实很喜欢吃……可东坡肉东坡肘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