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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即将嫁给她喜欢的人,当哥哥的确实应该高兴;可是,妹妹真的太听她心上人的话,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高兴得起来?他实在很担心,有朝一日张寿把朱莹卖了,朱莹却还帮他数钱!于是,他沉默了片刻,这才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即转身就走。
可走出去没几步,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朱莹不大高兴的声音:“大哥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可是他先骂我的呀!我……”
尽管朱莹的声音很快就断了,也不知道是被张寿劝住,还是自己醒悟因而打住,但朱廷芳还是心情糟糕得很。直到他一马当先走进庆安堂,眼见九娘竟是迎了出来,他想到刚刚外那兄妹相争的传闻她必定已经知道了,这才有些发窘。
他一个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和妹妹置气……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那种脱口而出不顾后果的人!
朱廷芳不由自主地讪讪低头,轻声说道:“母亲……”
“莹莹不懂事,二郎又素来没个当哥哥的样子,这些年来多亏你照顾他们。要是莹莹说错了话,回头我让她给你好好赔礼。”
说到这里,九娘远望了一眼不远处并肩而来的那一双璧人,竟是忽略了走在他们前面的朱泾。直到朱泾已然到了她跟前,她才恍然惊醒。
她没怎么理会脸色古怪的朱泾,让开路示意这父子一块进去,特意留在那继续等待张寿和朱莹,等人近前之后她就板起脸道:“莹莹,怎么在前院就和你大哥争了起来?阿寿你也是,莹莹不懂事,你也该拦着她。就算家里规矩森严,难免也有那在外嚼舌头的人。”
没等撅起嘴满脸不高兴的朱莹说话,张寿就抢着说道:“九姨,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莹莹也是一时气急,方才在皇上面前提了个很离谱的要求,于是大哥听说之后就生气了。”
说着,他就低声把之前皇帝所言和朱莹闯来那番事由来龙去脉解说了一遍。然而,话音刚落,他就只见九娘柳眉倒竖道:“他们皇家的那点破事,却要你们来承担?皇上要是不给莹莹这承诺,那大郎就算有这本事,也不能去!”
朱莹听母亲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对啊,所以我气不过才在皇上面前那么说的!从前我还觉得二皇子狠毒,现在看看大皇子,那才叫没脸没皮,心狠手辣!他闯了那样的滔天大祸,却要别人给他收拾残局,当然得付出代价!”
张寿见九娘满脸赞同,他已经无语了。有其女必有其母,朱莹这脾气,分明和九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扫了一眼庆安堂前这院子里一个个侍婢和仆妇,见人人垂手低头,一脸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唯有赶紧请了这母女二人进屋。
而外间妻子和女儿在那说话,朱泾也听得清清楚楚,再听得朱廷芳低声对太夫人说明了朱莹所言,强行要皇帝做出的承诺,他自然而然就理解了长子难得发火的缘由。
儿子如此胡作非为,皇帝却还要替他收拾残局,心里已经很憋屈了,朱莹还要逼着皇帝承诺惩处……虽然做得在理,但万一皇帝心情不好,不但不答应,反而当场翻脸呢?
虽说皇帝一贯待朱莹如同自家女儿,可有些风险不得不防!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丫头……也怪张寿,他都不知道劝一劝!
朱泾正这么想时,九娘和朱莹已经进来了,张寿则是紧随其后。这时候,太夫人已经听完了朱廷芳的禀报,此时见九娘含笑拉着朱莹,母女俩一脸的理直气壮,她不由得摇摇头道:“莹莹虽说莽撞了些,但皇上知道她性格,她要跑过去却什么都不说,那反而显得假。”
“说了就说了,那样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日后也不用怕他东山再起。知道皇上的态度,大郎去沧州也能从容方便一些。虽然朝廷里头能去收拾局面的人很多,但论身份,论才能,论人品,确实没人比大郎更加合适。更何况……”
太夫人顿了一顿,这才笑呵呵地说:“大郎你不是一直都在为你那位恩师奔走吗?你此行沧州,要是能顺顺当当把局势收拾好,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谈何容易。”朱廷芳虽说默然静立,但朱泾却忍不住开口说道,“沧州那边先前的情况我也打探到一些,官商勾结,大皇子从中渔利,简直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如今为了遮掩,多半会用出某些更加骇人听闻的手段,也不知道大郎过去能否来得及!”
朱泾的判断基于他自己的消息渠道以及经验判断,在场的众人自然谁都不会怀疑。而紧跟着,张寿就挨了自己的准岳父一记眼刀。
“解铃还须系铃人,张寿,事情进展到这幅光景,你难道不该指点指点大郎?”
“谈不上指点。”张寿知道躲不过这一遭,当下就把皇帝提到的那些信息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随即方才讲了讲张琛和张武张陆在邢台用的手段。
当听到张琛冒充二皇子的心腹蒙骗了那些邢台大户,随即又左手倒右手地那番操作,满屋子的人都听得啧啧称奇,九娘更是忍不住笑道:“从前我听莹莹提起张琛,只说他只会仗着家世,不过败家二世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