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灵眉间微动,眸底有些氤氲,看了他良久道:“我是不记得很多事情了,甚至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你也用不着来骗我。”
“你的直觉?”容渊蹙了下眉,眸底一片清明。
“我在他的手心上看到了一个扶桑花的印记。”那个印记她不会看错,只是先前她觉得没必要追究,可是容渊三番五次的让她离君卿久远点,这其中必然是有事瞒了她。
“然后?”
“跟那只眉笔上的,一模一样。”
容渊眸底刹那间一片冷然,轻轻揽过她,哑着嗓子道:“这也许只是巧合?”
“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桑灵把他推开了些,额前的碎发垂散了下来,“那支眉笔上的印记是我亲手刻上的,曾经我的记忆里有过它。”
“那你能不能试着想想,这只是他为了接近你而所造的假象?”容渊抿着唇,神情沉重。
“他的目的呢?”
“桑桑,有些事情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容渊双手捏住她的肩再次把她揽了过去。
桑灵沉了沉声,这次没再推开容渊。
她想着,容渊不愿说,不愿做的事应该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只是有时候牵扯的太多,瞒不过她。
她又做了一个梦。
氤氲的梦里尽是漫天茫白的鹅毛大雪,有两个人穿着婚服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一个私塾先生,一个画师。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厚厚的积雪,蜿蜒了一路。
还有一幅未作完的画像,清风杨柳岸,陌上公子,其余的,她看不太清楚。
有一个极尽空灵又温润的声音响在耳侧,“这是我此生亲手作的最后一幅画,画中人是你。”
茫茫的白雾缓缓的遮住了所有,这像是一个故事的结束,更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桑灵醒来时,耳畔的发丝都是湿透了的,嘴角还有一股血腥味儿。
“哭成这样。”容渊揉了揉她的头,接道:“又梦到我死了?”
“……”桑灵撇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唉声叹气道:“梦到你又欺负我了。”
“该是个什么欺负法,才能让你哭成这样?”容渊嘴角上扬,桑灵却猛的抬头,“你别乱想!”
容渊捏了一下她的脸,浅笑道:“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可是这笑让桑灵越看越诡异,总觉得气氛莫名的不对,赶紧捂住他的嘴巴道:“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欺负我了!”
容渊给她擦干了眼角还余留着的泪痕,“那你现在醒了,可以欺负回来了。”
欺负回去?桑灵秀眉一挑,立马起身在他脸上狠狠的揉了几下,容渊原本瓷白般的脸顷刻间出现了红印。
“你这手下得未免也太狠了些。”
桑灵的手突然在他肩上狠狠一推,直接把他死死的按在了床上。而自己则一个反身坐在了他腰身上,居高临下道:“活该!谁让你老是欺负我的!”
“这么说还是我理亏。”容渊轻笑一声道:“那你现在随便,我不反抗。”
桑灵舔了下上唇,眉梢微挑,“随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