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离自然立刻拒绝,他当初以为池听云只是单纯地意气相投,想与他做个朋友,若是早知她有此心,他一早就拒绝她了,哪会拖到现在。
池听云却不死心,依然锲而不舍地呆在天玄派流连不去,试图改变邵离的主意。只是邵离始终意志坚定,不为所动,而池听云也有责任在身,不能长期逗留在外,故而最后只能返回池家去了。
此事一直被邵家压下,不曾被其他三家知道,如今邵普有意求助池家帮助,方想起这层关系来。
此刻,邵普见邵离脸色不好,便传音安慰道:“贤侄不必太过担忧,咱们虽然是来求助于她,但也不是不给好处,贤侄只要与她虚与委蛇一番便是了,那池听云好歹也是堂堂池家未来家主,行事也不能太过下作,贤侄不愿,她总不能来个霸王硬上弓吧。”
邵普会如此说,全是因见邵离脸色不好,方如此安慰,其实在他看来,邵离实在太过狷介,池听云不但是池家未来家主,且艳光照人,乃是池家出了名的美人,逢场作戏一番,也没什么吃亏的,又不是凡间的小女子,还在乎什么名节不名节的。
只是此事到底还要邵离去做,故而他便安抚邵离一番,以免邵离做出什么惹怒池听云的举动。
邵离虽然脸色难看,但其实不是如邵普所想,是为池听云的事烦恼,其实他从一路上都在为自己之前帮助符摇光的举动懊悔。
当日他以为符摇光虽然身有隐情,但为人不错,当不致于对天玄派不利,不想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
若是他当日直接将符摇光的行踪告知符闻,抓她回天玄派,关入地牢,是否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这些日子,邵离时常控制不住地这样想着。
邵普见邵离脸色难看,又絮絮叨叨地安慰了他几句,邵离这才反应过来:
“师叔,你不必劝说,我晓得厉害。”
他现在满心里都是愧疚,哪里还能顾虑池听云要做什么,只要能抓到符摇光,以赎自己的错误,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被邵离恨不得立刻抓到的符摇光,此时正与冯宿云躲在不远处一处小巷子内。
“怎么办?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明明之前已经甩掉他们了,他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冯宿云又是害怕又是疑惑,语无伦次地道。
“时间紧急,他们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咱们还是先想一下如何躲藏再考虑其他。”符摇光道。
“那,咱们这次该如何改扮?”冯宿云想到符摇光的易容技术很是高超,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符摇光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刚升起的希望:“之前咱们已经易容过一次,想要靠这个蒙混过去,恐怕很难,而且你看看,那天玄派之人可是正要拜访池家,池家乃是此城之主,若有他们帮助,恐怕我们这次想要隐藏身份就很困难了。”
“这可怎么办?我不想被抓啊!”冯宿云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不是她胆小,而是她实在想不出,眼前的危局能有何方法化解。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罢。”符摇光不置可否道。
池家待客的大厅内,天玄派众人被迎进去,坐了许久,却是无人来招待他们,唯有侍女替他们端上茶点。
眼看这些茶点几乎都要被无聊的天玄派众人吃光,一名个子高挑的女修才大踏步走进来,身后有数名侍女侍卫相随其后,这名高挑女修正是池听云。
只见这名女修雪白脸盘,眉飞入鬓,眉毛下一双桃花眼本应显得妩媚多情,然而顾盼之间却自有一种凛然之态,令人莫敢逼视。
符卓元等人有求于池家,气势上本就矮了一截,此刻见池听云如此气度,更觉局促。
池听云入内,施了一礼道:“方才家中有事,实在脱不开身,故而现在才来,劳诸位前辈久候了!”
就算池听云有事,但池家这许多人,难道就个个有事,没有一个有空见人么?池听云这话分明是敷衍之词,但符卓元等人有事相求,不但不敢追究,就连脸色都不敢摆,当下纷纷摆手连道无妨。
符卓元见池听云身上灵气涌动,如同一柄出鞘利剑一般锋芒毕露,心知这并非池听云修炼不到家,收不住身上锐气,而是因她如今已经功行圆满,即将结丹,气机外露之故。
“池少家主年纪轻轻,便要结丹,果然是少年英才,老夫来得匆忙,不曾准备,这玉佩便当作贺礼送与姑娘,便算老夫提前祝贺池少家主结丹成功了!”符卓元有求于池家,不好在池听云面前摆金丹真人的架子,但若平辈论交,也太过丢份,索性折衷一下,称她为池少家主。
可惜他身上的确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做贺礼,唯有这枚玉佩,有宁神静气之效,乃是他早些年修炼时常用之物,勉强拿得出手。
池听云双手接过玉佩,恭敬一礼道:“多谢真人赏赐!”
不管池听云是否有做戏成分,但看她如此恭敬,丝毫没有因贺礼太薄而露出轻蔑之意,符卓元心下还是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