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珣看了战辉一眼,平静道:“不错,战公子,我之前骗了你。我之所以逃离虞家,乃是性命难保,不得不逃。”又转向虞莲若道: “不过七妹啊,你这话里可有一处大大的破绽。诚如你所说,阵法你可以偷学,招婿人选你也可能事先猜到,但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已经被虞家牺牲,要厉山真君被夺走血脉!”说着目光灼灼看向虞莲若。 虞莲若脸色一白,刚才她一副恐惧的样子,其实全都装出来的。这回却是真正害怕了。 将虞珣献于厉山真君之事乃是虞家老祖一人策划,虞家其他人并不知情。可她刚才却无意中说出厉山真君的名字,这岂非不打自招? 这下怎么办,不如,就说是自己偷听到老祖和厉山真君的对话。不,不行,厉山真君何等修为,说自己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能偷听到真君的对话也太可笑了。虞莲若急得满头是汗,却始终想不出合理的说词,而她久久不言,看在众人眼里也与默认无异。 虞莲若眼见大家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之色,而虞珣更不怀好意,就算隔着面纱,虞莲若也能感到她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盯着她,令她心生寒意,当下心一横道: “五姐,此乃我之私密,本来不想说的,奈何你苦苦相逼,我也只能照实说了。不瞒五姐,我生来便有察天机的本领,只是早些年修为低微,这本领有等于无。如今修为渐涨,渐渐便能未卜先知,窥见些未来的景象。只是能看见什么,并非有我控制,这些年偶然看到的,也不过是些家常琐事,毫无用处。唯有前些日子,我偶然看到老祖与厉山真君传讯,这才知道原来老祖这些年对五姐这般好却是不怀好意。至于我会知道破阵方法,也并非靠着什么阵法知识,而我这天赋本就能观察天地气机,这才发现破阵方法。” 虞莲若一番话说出来,本以为就算不能完全打消符摇光与虞珣疑心,也能叫她们看不出什么破绽来,毕竟她可是能“观察天机”的,能看到什么全由自家说了算,她们又如何能证明她说谎。 岂料她一语即出,不提虞珣冷笑连连,符摇光一脸无语,就连战辉也是眉头微皱,竟似根本不信她的说辞。 虞莲若虽然有几分聪慧,怎奈从降生起便在虞家生活,所见所闻无不是虞家这些人这些事。因此她的见识实在有限,她只知有人生来具有观察天机之能,能预知未来,却不知就算具有此天赋者亦要修炼才能做到未卜先知,更不消说推衍天机乃是逆天之举,施术者自身亦要受到反噬,以虞莲若的修为,就算真能偶然窥见未来景象,只怕当她看到未来之时便是她身死道消之时,是以,她的一番话几人半点不信。 战辉虽不信虞莲若说辞,心下却不由一动。虽然观察天机云云全是说谎,但虞莲若的确知道许多以她身份不可能知道的秘事,她的身上定然有一桩不为外人所知的大秘密!战辉心念电转,说来他也有一桩不能告人的大秘密,那就是他并非真正的战辉,而是从现代穿越而来占据了战辉肉身的外来者。 战辉本人生来便有失魂之症,浑浑噩噩,直到他穿越过来,占了战辉身体,这才恢复神智。外人不知真正的战辉已经死亡,只当他是“痊愈”,令得他毫无障碍地融入的修真界之中,不曾被人发觉真相。 战辉在现代时也看过不少流行的网文,此时他听了虞莲若之言,心下就是一动,莫非虞莲若是重生的?这样一想,许多事便顺理成章起来,譬如虞莲若为何知道自己会被虞家选中,又为何会知晓厉山真君谋夺血脉之事,甚至能知道虞珣策划逃跑的的事情?如果她是重生者,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联想到之前虞莲若向自己示好,战辉心头更是一片火热,一个重生者向他示好,那说明什么?说明他乃是气运所钟,将来必定成就不凡。此女既是重生,那他定要想方设法将其留在身边,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中,那些重生者仗着重生,每每都能抢先一步抢夺他人机缘为已有,战辉再无犹豫,踏前一步道: “好了!符道友、虞五姑娘,既然七姑娘已经说了,她不过是偶然窥得天机,这才能知晓密事,进而出手助你。如今既已解释清楚,便请符道友与虞五姑娘自便吧。七姑娘于我有恩,我打算护送七姑娘一程,咱们就此别过吧。” 虞珣道:“你心知肚明,什么未卜先知,全是胡说!你一意回护于她,却是何意?” 战辉沉声道:“虽然她暗中帮助过我,但她本意也是不愿我丢了性命而非要害你逃跑失败。就算她有事瞒你,看在我面上,揭过此事,日后我必有厚报!” 眼见战辉一力回护虞莲若,虞珣也知道今日想要从虞莲若嘴里掏出实话是不可能了,便道: “既然公子一意要护她周全,那我就暂且放过她。只是公子也要当心些。这丫头在虞家这些年,耳濡目染,修为没多少长进,那些‘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本事可学了不少,小心被她利用,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战辉既然要借虞莲若之力,不管他心中信不信虞珣的话,面上是一点都不迟疑,大声道:“虞五姑娘,我既然救了七姑娘,自然便信她为人,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虞珣本也没指望战辉能听信自己之言,在她看来,这战辉不是好人,自家七妹也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最后两人是什么结果,她也毫不在意,淡淡道: “随你,不过你是否忘了一件事,你的那个心爱丫头心儿还在我手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