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脑子“嗡”地一声,这才想到,刚才急于辩解竟然说漏了嘴,说什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不是不打自招,主动承认自己已经知道冯宿云身份的事实了吗!孙管事涨红了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符闻慢条斯理地分析道:“你想背叛符家?我看不是,凭你的胆子,还做不出这样的事?那么,难道是别家安插在我家的卧底,也不对,若真是卧底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哦,我知道了,孙管事,看来你是管事当得久了,以致于眼前看到的只有管事这丁点大的权力了。你多半想着,对方乃是最底层的弟子,你气势汹汹而来,若是最后铩羽而归,岂非影响你在外门弟子中的威信?影响威信还罢了,若是日后峰中的孝敬少了,那不是天大的事么?不如顺势而为,左右此事不是你的主意,便是我怪罪下来,你也不过是个失察之罪,无关紧要,是不是?” 符闻一番言语道破孙管事的心思,只听得孙管事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大为懊悔之前的行为,不知符闻会如何对付自己。 符闻看着孙管事叹道:“孙纪啊孙纪,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符家的一条狗,全靠我符家的栽培才有今日。不,你比狗还不如,我给狗一根肉骨头,它还能冲我摇下尾巴,可你呢,竟然反咬主人一口!你不会以为,你现在是个管事,手里也有点权力,在我面前就有发言权了?我告诉你,狗就是狗,乖乖听主人的话,还有一条活路,若敢自作主张,我弹指间就能让你灰飞烟灭!”见孙管事跪伏于地,抖如筛糠,符闻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道: “虽然你罪该万死,但你运气好,我今日还有事需要你去办,就暂且饶你一命。若办得好,前事不究,若办不好,数罪并罚!” 孙管事大喜过望,大声道:“请符闻大人吩咐!” 符闻道:“今日归一峰上的新来的管事你可曾见过?” 孙管事道:“符管事就任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小人还不曾见过。” 符闻道:“那也无妨,这位符管事乃我符家叛徒,你今日便趁夜去了结了她!” 孙管事一惊道:“可是,门中禁止杀害同门……”话未说完,便在符闻冷厉的目光下住了口。 许是还要用到孙管事办事,符闻缓和了口气道:“你放心,一旦你成功杀死符宁便立刻向我报信,到时自有人为你抹去痕迹,不必担心。” 孙管事无可奈何,只能答应下来。 看着镜子上孙管事的身影消失,符闻轻吁了一口气,他方才得到郑家传讯,已经知道冯氏姊妹的感情并不融洽。虽然不知是楚家还是邵家买通胡化传了假消息,但此事尚有弥补余地,断然不至令冯意歌对他符家生恨。 不过虽然后患不大,但孙纪这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是留不得了。只是与其就这么杀死他,不如将计就计,用他的死来作为自己反击的手段。 想利用孙纪来算计他?那就让他来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吧。想到这里,符闻冷笑一声,猛地捏碎手中的传讯符箓。 孙管事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铜镜,过了片刻,猛地跳起身子,大声骂道:“妈了个巴子,你算老几,也想骗老子给你卖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竟敢说老子是狗,你又是什么东西,见了符真人还不是一样,那副低三下四的模样,只愁爹娘没给你生出根尾巴,好摇上一摇!” 孙管事颠三倒四地骂了一通,走出院外,探头望了一望:“唉,出了今日这档子事,这归一峰是留不得了。也罢,若不是看在能得些孝敬的份上,谁耐烦当这劳什子管事!只是若就这么跑了,虽然省事,却难免连累族人,倒要想个万全之法!”说着走出院外,寻思着今夜暂且先避出去,待明日再回族里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应对。 此时屋外天色已暗,一轮弯月低垂在苍穹之上,归一峰上阗静无声。孙管事匆匆下得峰来,刚要取出飞行法器,忽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孙管事,你走错地方了。” 孙管事悚然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正站在左前方的一棵树下。孙管事暗暗退后一步,这名黑衣人离得如此之近他却丝毫未曾察觉,可见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黑衣人见了孙管事的动作,笑道:“孙管事不必害怕,咱们都是自己人。是符闻大人命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孙管事一震,道:“你是?” 那黑衣人道:“在下廿三。” 孙管事眼前一黑,心中暗骂:“来了来了!就知道符闻那狗贼一向心狠手辣,怎么这般轻易放过我,原来在这等着呢!”面上讨好一笑道:“原来是影卫大哥,你好你好!” 影卫是符家用于守护家族的力量,里面人人实力高强,据说其中还有金丹真人。影卫本为符家隐藏力量,极少出现在人前,孙管事也从未见过。只是听说影卫并无名字,全以数字作为代号,这才猜出廿三来历。 廿三道:“我本来不想出面,只是见孙管事似乎不熟悉路径,不得已只能现身提醒孙管事。”说着侧身道:“孙管事,这边请吧!” 孙管事心中万般不愿,但形势比人强,只得跟在廿三身后,慢慢走向符摇光居住的小木屋。 过了片刻,廿三回头道:“孙管事,你怎么走得这般慢?” 孙管事一个激灵道:“呵呵,我怕影响大人做事,故而离得远一些。” 廿三道:“原来如此。不过在下眼神一向不好,孙管事站得太远,若是我一个不小心将孙管事当作敌人杀了,那就不妙了。孙管事以为如何?” 孙管事暗骂一声,只得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