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通藏好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已经是一副衣衫不整连梳的整齐的头发也成了一团杂草一般的惨烈模样。
而他费劲了力气挤出来之后却看见老爷跟曹霜露正悠然自得的等在外面,而且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聊的不亦乐乎。
“瞧见那布告牌上的题目了么?”
见通藏一脸不快的走过来棠庆连忙收敛了笑意,正色问道。
“瞧见了。”
通藏使劲扯平了自己的衣衫,语气里仍旧带着不快。
“题目是什么?”
曹霜露听见通藏整理衣衫的动静,便主动走过去帮忙打理。
“这题目有意思的很。”
整理好之后三人往边上走去,离开了拥挤的人群。
“说夫子带了一壶酒上山摘桃,摘到青桃便喝酒五口,摘到黄桃便喝酒三口,摘到红桃便满三喝酒一口,从山下到山上,总共摘桃百个,喝酒百口,问夫子摘到红桃几个,黄桃几个,青桃几个?”
听通藏说完题目棠庆颇觉有趣,自魏晋以后相比于其他学派,数术便逐渐不为人所重视,修行者习武练功,读书人钻研文章,这数术学问在他们眼里倒是落了下乘,而书院的第一道入门之题便是数术,可见夫子对于数术学问的的重视。
果不其然,在看完那布告牌上的题目之后本来热热闹闹围在一起观看题目的读书人有不少已经挠着脑袋愁眉苦脸了。
“这算什么?猜谜语?”
“我等读书治世,拿这取巧投机的末等学问过来考校,书院也太过儿戏了吧。”
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答案的那些人已经开始高声抗议了。
“就是啊,我们是来学经世之略,习安民之法,研究这种奇技淫巧有何用处?”
此种言论已经引得一片赞同,聚在一起的那些人都要开始纷纷附和了。
“先生。”
曹霜露忽然说道。
“怎么了?”
棠庆见曹霜露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
“我并不觉得数术之法是末等学问。”
“哦?说说看?”
棠庆脸上一喜,他曾经常年在外游历,无论是眼界格局都要比那些只是守在书斋里读圣贤书的人高出太多,读书自然没有错,但就怕因为读书见识了太多经过别人淬炼之后的东西,反而忽略了那些同样几位重要的外壳。
“我小时候家里也有果树,收获之后有些盈余便会拿去集市上叫卖,爹娘每次都会带着我去,因为他们不会算账,若是没有我帮忙,不知道要多麻烦,数术之法对于百姓颇多益处,交易建造,测量生产,都离不开数术之法。”
“小小年纪就能看到百姓生活,不容易啊。”
棠庆听完甚觉欣慰,但这句称赞的话还未来得及出口,却被别人给抢先说了。
来人似乎刚从山下到此,背上还背着书筐,衣衫上带着尘土,好似匆忙赶路过后的样子。
曹霜露听见声音顺着转过头去,当然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在空气中依稀闻见汗水,还有皂角的味道。
那书生模样的人走到跟前竟然先是冲着曹霜露鞠了一躬,但随后便注意到了曹霜露似乎眼睛有疾,并不能看见。
“先生您是?”
曹霜露听见了来人抱拳躬身的声音,便同样回了礼。
“这位小弟弟的眼睛——”
曹霜露的双目之上似乎有一层雾瘴,明显是眼睛有疾的症状,但自己行礼之后却被回了礼,书生见此极为惊讶。
“霜露的确是眼睛有疾,但他听力过人,所以阁下不比见怪。”
棠庆瞧见书生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便出言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
书生恍然大悟。
稍作沉吟之后书生并未道出自己姓名,而是走到书院门前,朝着聚在此处的众人说道。
“诸位来此无不是想进入书院修习,各位应该也都知道,书院以孔夫子为尊,孔夫子开坛授课之时,便以周朝六艺为主因材施教,而六艺,各位应该不会陌生, 礼乐射御书数,何为数,数乃理数,气数,是技术,是方法,是技巧,总结天地运行之规律,阴阳相生之道理,如此重要之学问,又岂能是末等之学?”
读书人向来都是高傲的性子,除了那些名满天下的大能,还
真不会把一般人放在眼里。
见此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身衣服脏兮兮不说,还背着一个破旧书筐,更让人觉得此人简直滑稽,一个无名小辈也有资格教训他们?
“你谁啊,如此大言不惭。”
“就是,书院重地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
那书生一番好言相劝却落得个给人讥讽的下场,书生当即摇着头走了下来。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不想想书院为何会把这数术之题放在第一个考。”
书生走到棠庆跟前,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
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