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也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拦不住他。”
离开广元之后三皇子跟长孙玄机两人倒也不着急回去太安,便一路慢吞吞的离开了蜀地。
父皇差人带来的密信上只是写了尽力将木三千截杀在西河州之外,言外之意便是太安城那边也知道此事并非是完全把握,没能办好这趟差事三皇子并不以为意,即便把木三千放回去西河州,顶多也只是让西河州多撑几年而已。
“兰元亭是旧唐最负盛名的谋士,有他在背后谋划,想要截杀木三千自然不是易事。”
长孙玄机坐在马背上闭目养神,太安城那边已经多天没有消息传过来,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就是那个进了谋士榜前五的兰元亭?”
谋士榜现在少有人提起,相比于天下最重要的文武二榜,谋士榜近些年更是快要被扫进了垃圾堆里。但在旧唐启元兴替相接的时候,谋士榜更要为人所津津乐道。
“若非兰元亭甘愿跟在安渡山身边几十年,以他的才学完全能进的去谋士榜前三甲,居于西河一州对他而言颇有些龙困浅滩的意思,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安渡山的铁骑再如何厉害,可西河州终究是太小了些。”
长孙玄机对于兰元亭几位认可,却可惜他跟了一个山野莽夫,不识天下大势不说,带着西河一州归降北疆更是彻底寒了人心,不然安渡山也不至于被启元数不清的文士咒骂至今。
“殿下可要时刻记得,得人心者得天下,前有旧唐为鉴,现有安渡山作为例子——”
“谨言慎行宽厚待人,多多体恤黎民百姓。”
这些教导长孙玄机时不时便要拿出来说上一番,听得三皇子耳朵里都要起茧。
“我说梦话都能背出来,外公您放心好了,我记着呢。”
“你啊。”
被三皇子打断了话茬,长孙玄机倒也不生气,李昱跟太子相比年纪小了许多,偶尔会有些顽劣,但除此之外无论秉性或是其他,都要好于太子,更何况李昱还是长孙玄机亲手培养出来的。
荒野古道之上两人有说有笑,直到要穿越一处山间峡谷之时,长孙玄机座下的快马却忽然受惊一般猛然原地停下不安嘶鸣,前蹄在地上来回刨动。
长孙玄机连忙勒紧缰绳伸手在马背上轻抚将马匹安抚下来。
“怎么了这是?”
三皇子跟在后面见状异样,也停了下来。
“你看前面。”
荒郊野外的一条古道连通蜀地启元,任谁也想不到还会有人候在此地,长孙玄机也放松了警惕,直到座下快马受了惊才注意到峡谷入口前面站着一人。
三皇子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人身穿黑衣黑袍,头戴斗笠站在峡谷入口,便是因为他两匹快马都有些不安狂躁。
“阁下何人,为何要挡我去路?”
三皇子跟长孙玄机对视一眼,随后长孙玄机高声问道。
“老奴见过三皇子,见过长孙大人。”
只身站在峡谷入口前的那人依旧带着斗笠,却抱拳躬身直接说出了两人的身份。
“你是——”
三皇子常在宫中,对那个声音极为熟悉,只不过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那人离开父皇半步,怎么想都觉不可能是那人。
“老奴黄三石见过三皇子,见过长孙大人。”
一身黑衣的那人此时摘掉了头上的斗笠,不是深居宫内的黄貂寺又是谁?
“黄貂寺?”
看清来人身份长孙玄机却不知为何连手心里都开始冒出汗来。
“黄貂寺不在宫里服侍父皇,为何会现身此地?”
对于忽然现身在此的黄貂寺三皇子压根就没有去细想缘由,只当是父皇怕自己出事便派了黄貂寺前来。
“虽然没能拦下木三千,但有外公在也没人能伤到我。”
“殿下!”
长孙玄机却不像是三皇子这般轻易能相信别人,更何况还是孤身到此的太安城第一高手黄三石黄貂寺。
“黄貂寺您到此所为何事?”
长孙玄机又问了一遍。
“老奴到此是来告诉二位,二位不必回去太安城了。”
黄貂寺说起话来依旧恭谨,但这话被长孙玄机听在耳里却如芒在背。
“不用回太安城了?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终于也意识到了事情有些异样。
“黄公公莫非是让太子给收买了?”
“老奴不会被任何人收买,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希望殿下跟长孙大人能体谅。”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黄貂寺侍奉李家祖孙三代对李家忠心耿耿,在李显身边服侍多年深得李显信任,除了李显又有谁能指使的动这位黄貂寺?
“这可是皇帝的意思?”
长孙玄机不敢置信,尽管都说天家无亲,可也有句话说的是虎毒不食子啊!
“长孙大人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