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方寸天地间宛如一口陷地深井,把附近原本混乱飘散的天地气机牢牢的吸引到了木三千身边形成了一股浓郁的气机漩涡,而木三千恰恰就是漩涡中心的风眼。
无数股凌厉气机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相互拥挤着,嘶鸣着,拼了命的往木三千身体上打开了的穴脉里冲,但每每到了跟前木三千的体内就会出现另一股力量,轻松的就把所有的外界气机给拒之门外。
如此反复双方僵持不下。
盘腿独坐在青石板上的木三千也分明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抗拒的力量,更让他心惊的是那股力量显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如果被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占据了身体,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木三千只能加快气机运转,吸引更多外界无序混乱的气机用以抗衡。这对刚刚处于入门阶段的木三千来说无疑极为惊险,气机把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冲坏体内经脉,若是如此难免就要落的个经脉尽毁甚至变成废人的结果。
“真是愚蠢!”
处在气机风暴中心的木三千丝毫不敢分神,却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冷哼一声。
紧接着便模糊的看见一个身影由远至近,残影不过闪了两下,那人就到了近前。
“破!”
舌尖道家箴言轻吐,来人手里寒光呼啸一闪而过,本来围在一起的无数天地气机便像是被打中了七寸的虫蛇,呼的便退散开去。
木三千周身瞬间压力骤减,像是一直紧紧扼住脖子的双手被人斩断,呼吸刹那间便恢复了通畅。
“好险好险,真是好险,师傅传授的呼吸吐纳之法不过是入门级的东西,怎么这会儿练起来跟走过火入魔一样?”
大有劫后余生之感的木三千稍感舒适后忍不住拍着自己的胸口庆幸。
“你所用的呼吸吐纳之法确实是入门级的功夫,不过你之所以会差点杀了自己不是因为掌教师叔教给你的东西,原因出在你自己的身上。”
“你是?”
木三千方才苦苦坚持,被来人一剑打散了气机恢复平静,他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来人身上并没有穿着武当山的道服,而是一身黑色麻衣,袖扣腰间紧紧束起,手里拿着一柄没有剑鞘的青钢剑。至于长相嘛,木三千咂摸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倒不是说他生的有多么俊俏或者丑陋,而是因为他的样貌太过于平庸,绝对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一眼过去就找不到了的那种。
再仔细看看,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把青钢剑拿在手里稍显有些凶恶,除此之外完全就是一副乡下青年的感觉。
“路游。”
拿着青钢剑的青年干巴巴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剑痴师兄?”
木三千大感意外,昨儿个从郭打铁师兄那里出来跟吕子皎两人在后山转悠了小半天,除了见到商榕师兄外就再没看见过别人。吕子皎更是直接说想见路游师叔那得看人品和运气,反正一般人别说三五天,就是三五个月想见到路游师兄都难。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给自己撞见了嘿。
“我一直在后山修道,方才感应这边气机变化剧烈,过来查看就发现是你在吞吐气机,不过似乎你遇到了点状况,另外剑痴师兄,是吕子皎这么说我的?”
一剑破去气机帮着木三千化解险境的正是四师兄路游,练剑成痴的路游。
“师兄早。”
木三千既然脱离了危险,就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笑嘻嘻的跟师兄行礼打招呼。
“多谢师兄出手相助。我刚到山上第二天,有些睡不着就来了后山想找块清净地练习师傅之前传授的呼吸吐纳之法,只是没想到练习这般粗浅的入门功夫都险些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幸亏被师兄发现。至于剑痴嘛——”
木三千稍微犹疑一下,摸了摸鼻子才接着回答道。
“那是吕师侄说路师兄道心至纯,直指剑道真谛。”
“呵呵,如果这话是那个榆木小子说的,他早就练成八段锦了。行了,别跟我这儿打哈哈了。昨儿个大师兄就来找过我,说小师弟已经上了山,让我有时间就跟你见一见。掌教师叔一路上可还安好,遇到什么事情没有?”
路游兴许是觉得站着跟木三千说话太累,干脆过来就在青石板上坐下。
木三千看了看觉得站着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坐下说话,抬头脖子太累。”
听见路游师兄发话木三千如获大赦,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们都说路师兄你行踪不定,一般人几乎都见不到你,大师兄知道你在哪儿么?吕子皎师侄是不怎么聪明,但是大师兄还愿意收他做弟子应该也有大师兄的道理。师傅收下我做徒弟后就带着我一路去了北疆,要说发生了啥大事,在龙窟里面的事算不算?”
“既然是大师兄,就不是一般人。他喜欢较真,自然也要找个跟他一样脾气的当徒弟。龙窟里的事情,天象造化,有缘者见,我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