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曲停止的第一刻, 敖白就离开了舞厅。达西见敖白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条件反射地想追上去, 却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压抑住了那种反常的冲动。他站在原地,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不禁有些懊恼, 至今为止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那样过于冒犯和失礼的行为, 他认为敖白一定是生气了, 所以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其实达西想太多,反倒是敖白以为达西这个鼻孔朝天的傲慢家伙被她给激怒, 才会突然凑上来放狠话。刚好一曲终, 完成任务的敖白和他没什么好说的,敖白认为达西跟她也无话可说,于是很干脆地离开了, 以免站在原地继续惹人烦也惹自己不快。
结果敖白这才刚刚离开舞池,一个矮胖的身影突然窜到她的面前, 是柯林斯, 他的身边还跟着面色尴尬的伊丽莎白。和伊丽莎白跳完第一支舞后,他又十分殷勤地来到敖白面前,整了整衣袖,故作绅士地准备邀请敖白跳第二支舞。虽然身为神职人员, 但他似乎挺热衷于宴会舞会,并且对自己的舞姿十分自信, 之前就说过要和所有的表妹们跳舞。
贝内特家的小姐们也许会看在这层亲戚关系以及对方将会继承贝内特家产的份上, 为了自己的淑女身份以及表面上的优雅姿态, 拉不下脸去拒绝柯林斯的邀请,就算她们想拒绝,但不知是柯林斯脸皮太厚还是他真听不懂婉拒,他依然会锲而不舍地缠上来。
当然,敖白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她给足了耐心等待柯林斯将那些吹嘘一口气说完,才准备开口,然而她这拒绝还没有说出口,一个冷淡但又十分强硬的清雅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很抱歉,加德纳小姐已经同意与我跳第二支舞了,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居然是达西,舞都跳完了,他还凑上来干什么,以及,她什么时候同意和他再跳一支了?敖白挑了挑眉,又见柯林斯殷勤地说:“哦,我就说有谁能从我手里抢去奥利维亚表妹的第二支舞,原来是您啊,达西先生,您今天看上去还是那么雄姿英发,刚才见了您的舞姿真是让我自惭形秽。没关系,您放心,奥利维亚表妹跳不了第二支,我可以稍后再来邀请。”
达西眉头一皱,他可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说话油腻之人,比起脸皮厚度,恐怕能和维克汉姆有的一拼。他还准备说些什么,看不下去这俩菜鸡互啄的敖白直接上前一步,她的神态语气还是那般彬彬有礼,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客气了:
“好了,柯林斯先生,其实我已经用委婉的方式暗示您很久了,但我见您过于愚钝恐怕不知委婉为何物,那我就只能换一种方式。您不必再来邀请我,因为我的答案只会是拒绝,您若是有那么丝自尊就应该明白,不是所有人对您的阿谀奉承十分受用。”
“我不管您是否是我名义上的表哥,实际上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将我的表姐表妹们对您的容忍当成了您得寸进尺的理由,我脾气不好,见不惯您这般在她们不情愿的情况下继续骚扰她们。”
敖白顿了顿,看了眼伊丽莎白,又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恕我直言,在我眼里,您没有任何理由和资格站在她们面前挑三拣四,收起您自大又谄媚的嘴脸吧,继承了贝内特家产又如何?哪怕您最终将她们赶走,她们也会有能力养活自己,更何况,她们还有我这个表亲呢,我们贝内特家优秀的姑娘不必委屈自己和您在一起,而您也更没有资格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德布尔夫人能让您坐上一个地方小教堂的神父位置,我也能让大不列颠的红衣主教大人将您打回原形。您最好记住这句话,然后拿着这杯红酒,去奉承其他喜欢听您奉承的人吧。”敖白说着,将一杯红酒放在了面色苍白气得说不出话的柯林斯手中,轻描淡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有您,达西先生,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这种小事我自己也能处理。我知道您也不喜跳舞,而我也只答应过一支舞,所以就不必委屈您了。丽兹,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敖白说着,直接领走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伊丽莎白,那气势气场犹如刚打完架带着小妹离开的大姐大。实不相瞒,望着敖白离去的背影,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心跳稍稍加快了几分。
实不相瞒,达西的心跳也漏了一拍,明明他欣赏的是温婉聪明的淑女,但他偏偏对粗放强势的敖白……动了情。无论是她豪爽洒脱的样子,还是她故作矜持的样子,无论是她强势咄咄逼人的样子,还是她狡黠绵里藏针的样子,都让他移不开眼。
她是在他这寒冷的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花,炙热夺目。
“抱歉,有时候我家小奥莉就是这样,面对讨厌的人或事,总是这般口快心直。”在达西发怔的时候,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达西偏头一看,看见了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奈特利,他的目光凝望着不远处的敖白,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良久,才看向达西,那绅士的神态中仿佛藏有什么深意,“希望达西先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奈特利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无懈可击,但他那谈及敖白时过于熟稔和宠溺的语气,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