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白倒是看明白了, 感情她的父母认为, 奈特利之前就隐隐约约怀疑着敖白的性别,趁敖白不在伦敦天高皇帝远的时候,经过他向加德纳夫妇套话,目前已经完全确定她就是加德纳小姐, 并且随后对她的父母在敖白不在期间又是嘘寒问暖, 又是陪伴解忧, 还总是送来好酒蛋糕, 一定是在追求他们的女儿。
在这个时代,对于男女感情,如果女士们没有给予绅士们一些暗示和鼓励的话,优秀的绅士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太过关心的出格举动, 若是女方接受了男方的示爱, 并且给予他进一步的鼓励的话,一去二来过不了多久男方就能求婚了。
这就是典型的十九世纪初英国男婚女爱的发展流程。什么像现代那种先认识暧昧一会儿告个白从男女友做起的自由恋爱关系,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对此敖白很是头疼, 你说连个恋爱过程都没有,直接跳到结婚, 这有何意义?双方甚至都没有深入了解对方的机会, 就草率地步入婚姻殿堂,若是结婚后发现三观不合,那才是痛苦。
怪不得他们不是出轨, 就是表面是夫妻, 实则和自己的情人一起生活。
总之, 敖白不得不给自己的父母解释清楚,表示她和奈特利真的只是老朋友关系。可惜敖白的解释在他们眼里就是掩饰,她非但没能解释清楚,反而越描越黑,直到最后,他的父母还反过来苦口婆心地劝她:
“奥莉,其实我们并没有生气,身为母亲,我只是对女儿有了心上人却不和自己妈妈坦白这点很是伤心,你起码也得事先告诉我们,让我们有所准备呀。你瞧瞧那位奈特利先生,他都几乎要在伦敦租一套庄园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您女儿脸皮比城墙还厚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关键是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而是你们真的理解错了啊!敖白还没来得及张口呢,她的父亲又在一旁附和着自己的妻子说:
“就是嘛,我的小奥莉,爸爸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的,奈特利先生的确不是我心目中最合适的女婿,你们俩的年纪相差太大了。然而除去年纪这个问题,我也不得不承认,奈特利先生的确是一名优秀的绅士,也是一位很好的托付。”
别,您还是别说托不托付了,您女儿可以自力更生养活自己并且活得挺滋润。
最后,他们俩一致表示,敖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若是她真的非奈特利不嫁,他们也会同意这桩婚事。
不,本人不同意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嘴也说不清的敖白当下决定,去逮住那个罪魁祸首,将他拖到自己父母面前把问题说清楚。但不是现在,现在她的父母原本就处于误会中,若她再去询问他们俩奈特利在伦敦的落脚点……到时候恐怕她将奈特利拖到加德纳夫妇面前都解释不清楚。
实在解释不清楚的敖白以自己工作很忙为借口,溜出了加德纳庄园,跑回自己的造船厂,好巧不巧正好碰上了“下午有事情要处理”的奈特利先生。看起来他在敖白的办公室已经等候多时,这个聪明而又了解敖白的家伙知道她不可能在莫里兰庄园待多久,似乎就直接跑到这里守株待兔。
敖白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自己找上门来,很好。奈特利站起身,刚想关系敖白几句,敖白就直接大步流星走进来,劈头盖脸地将他骂了一顿,其主旨大意大概是瞧瞧你干的这些好事亏她将你当成好朋友,给她扔下一堆麻烦扭头就跑皮得很呀是不是皮痒痒了?
“麻烦?此话怎讲?”奈特利一脸疑惑地望着敖白,“我刚才就想问你了,可是你根本不让我开口,我的小朋友,我之前离开的时候见加德纳夫妇的脸色不太好,希望我走之后没有发生什么事。”
瞧他这满脸无辜的样子,敖白顿时语塞,因为奈特利看上去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给敖白引起的误会,如果她直接表明就是因为他让加德纳夫妇以为他们俩有一腿,是不是过于自恋和矫情?也许这事就是父母想太多有些愁嫁?
“没……没有。”敖白咳嗽一声。
“真没有?那就好,我知道我最近的行为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烦恼,我必须向你道歉,奥莉,毕竟——”
敖白一听,立马意识到,其实这家伙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带来误会,亏她上一秒还在替他开脱以为只是自己父母想象力丰富。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敖白也不想理会打断别人说话太过无礼,她直接冲上前揪住奈特利的衣领。
这还是敖白在奈特利面前第一次露出除了优雅和小狡猾以外,极具攻击性和野性的一面。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因为惯性,奈特利被敖白直接撞到了办公桌旁,他不得不靠坐在桌角,扶着桌面,稳住身体。
奈特利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敖白,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对方吹拂在他脸上的热气,她那双眼睛,因为怒意,闪亮得如同最璀璨的银河。在那一刹那间,哪怕是她皱起的眉心,都是如此好看……
“你他妈还知道会引起误会?知道你他妈还这样做?!你小子不就是在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想自作聪明去打探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