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敖白并不知道卡尔之前在车里所说的决定是什么, 但是从他最近时不时往布克特家宅邸跑, 有事没事还约露丝出去玩看赛马,鲜花首饰衣物不要钱似的往外送的架势来看,敖白也知道他这是下定决心准备和露丝在一起了。
老实说这些年卡尔身边的莺莺燕燕千千万,但能让他追得这么殷勤的,露丝还是头一个。尽管敖白总是留学在外,没见过几个他的女朋友,但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些小姐姐们的姿色各个能和露丝相比。
卡尔现在突然想和露丝结婚,恐怕也是看准了布克特的贵族背景吧, 想想霍克利家的家族底蕴, 再想想上流社会对于有钱人都能分个三六九等的隐形歧视, 这个答案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了。
只是这个推断依然让敖白感觉很糟心,因为卡尔这个通过结婚给自己家镀金的行为说白了就是利用。要是露丝也喜欢他,她不好说什么,然而现在很明显露丝非常反对这种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 可惜她根本无法反抗。
当敖白在一家咖啡店看到卡尔和露丝的时候, 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得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想法。她可是好不容易摆脱了上一个世界的贵族小姐身份, 本以为到了这个世界身为平民阶层就天高任鸟飞了, 谁想又看见了落寞贵族和新兴资产阶级的狗血大戏, 脑阔疼。
其实她不是特意跟踪他们俩谈恋爱的,这家咖啡馆是她经常拜访的地方,每次买一杯咖啡要一盘甜点, 她就能在店里坐一下午创作曲子。结果这天她刚在角落里坐下来屁股还没坐热, 就看到卡尔领着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露丝走了进来。
她是不是应该趁着他们还没看到她的时候赶紧溜?
但是她刚点的咖啡还没喝, 刚要的小甜点还没吃呢,钱都付了,舍不得。
抠门的敖白决定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继续安静坐在角落里充当蘑菇。
按理说,这家咖啡店还比较大,他们俩应该发现不了坐在角落里的敖白的,可惜大概是敖白的运气不好,她的草莓蛋糕刚刚被服务员端上来,她才挖了一勺子放进嘴里,就突然听见卡尔那斯文败类的声音——
“奥利?我就说最近怎么总是看不见你的人影,要不是晚上还能看见你在家,我还以为你又偷偷溜去了欧洲大陆呢。”卡尔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敖白,他走上来,身边还跟着神情突然有些放松和愉悦的露丝。
他略微嫌弃地瞥了一眼敖白桌子上粉嫩粉嫩的草莓蛋糕,看着叼着小勺子一脸懊恼的敖白,又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还喜欢吃这些女人喜欢的玩意儿,这是什么,草莓甜点吗?”
卡尔说着,自顾自地从还没反应过来的敖白手里拿过小勺子,挖起一大块蛋糕,连草莓都被他给挖走了,一股脑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嘴尝了尝,又嫌弃地皱起眉头将勺子一扔:“又酸又甜。”
……妈的,这都是她的钱,你特么就这么挖走了一大块!你是土豪你难道就不会给自己点一份吗?!敖白有些无语凝噎,颇为幽怨地瞪了卡尔一眼,然后死要面子地站起来,向一旁的露丝打了声招呼,在她坐下后才回到位置上。
也许是敖白脸上的哀怨太过明显,露丝有些憋笑地向侍者要了一份,不,两份草莓点心。
小姐姐果然人美心善。敖白顿时笑得眼睛都弯了,阳光灿烂。
“咳咳。”卡尔突然咳嗽几声,然后警告地看了敖白一眼。得,他又在那儿吃飞醋警告她不要随便对露丝放电。
敖白有些无奈,虽然她“从小”和卡尔一起长大,或者说她是看着卡尔长大的,多年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情分摆在那儿,但是老实说她并不希望露丝这样的女孩和卡尔在一起,露丝是一只被关在金丝笼的鸟,她不想让她的余生一直被关在笼中。同样的,她也会希望卡尔能有个更加美好幸福的婚姻。
思来想去,与其继续待在伦敦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还不如早点抽身离开。
这样想着,当天夜里回家之后,敖白对坐在书房,看着公司发过来的报表,喝着小酒抽着小烟的卡尔,如同不经意间闲聊提起那般说道:“对了,卡尔,我最近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邀请信,他们通过了我的实习申请,我大概下周就能去那边实习。”
卡尔拿着报表的手指微微一顿,表面上却十分淡然道,如果他语气里的烦躁没有那么明显,或许这个淡然非常有说服力:“实习?你还需要浪费时间实习吗?如果你想找份工作,我马上就能给你部门经理职位,根本用不着替人打工受气。”
“……卡尔,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你想要啥职位我马上就能给你’的语气特别欠揍啊,而且你看我是那种只会抱大腿的人吗?我不想依靠你,不想继续依靠霍克利家,我想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前途,自己养活自己,明白吗?我以为我自付学业的行为就已经很明显了。”敖白无奈扶额。
卡尔连表面上的淡然都不想伪装了,他合上报表,皱起眉头凝视敖白:“我…霍克利家有能力照顾你一辈子,奥利,如果你是担心别人的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