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可不像二十一世纪, 异地洽谈合作发个视频邀请就能轻松搞定, 将所有东西一股脑送出去的敖白开始了令她煎熬的漫长等待。她倒是很快就收到了雨果发来的电报,不过在电报里他倒没有承诺什么,只是说他对此非常感兴趣,并且等待收到敖白寄来的加急信件。
在电报局领到这封电报的时候,兴奋不已的敖白直接当中大喊了一声YES并且猛地亲吻了那张纸条,然后飞一般地冲出电报局,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魅影……呃,大概是因为他是她的合作编曲人……当然还有她的那些员工们, 以及她初步敲定的《巴黎圣母院》主演们。
不过当她找遍剧院都没能找到魅影的人影时, 敖白这才后知后觉发现, 从她返回剧院以后,她似乎就再也没有见到魅影了。
她想了想,直接收起电报,然后走向后台的小隔间, 按照当初魅影带她走过的路, 慢慢摸索。也幸亏她记性好对方向特别敏感, 否则面对这些数不清的岔道她没过多久就会迷路。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当初那个地下河, 河水很平静, 也深不见底,敖白用手指试了试水温,那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又迅速缩回手。
游是不可能游过去的, 敖白在岸边转了一会儿, 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穴, 她猫着腰钻了进去,没走几步又豁然开朗,一个小型的码头出现在她的眼前,码头旁还停靠着一艘扁舟,长得还挺像她上一世挺喜欢的皮划艇。
划船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尽管这身体可没有运动记忆,但她知道怎么做,生疏地划着船划出几十米后,敖白便越来越熟悉划船的节奏,只是她的左手还是没法用上多大的力气。
没过多久她终于抵达了魅影的岸边,她跳下船瞧了瞧,发现魅影并不在“客厅”,于是她又跑去卧室看了看,结果她发现这家伙似乎在睡觉,房间里还充斥着一股酒气,她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可能太过自来熟了点,便悄声退了出去,又回到了那熟悉的起居室,她细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一堆空酒瓶,放桌子上的,躺地上的,甚至还有不少瓶子碎片。
埃里克他……心情不好?敖白挑了挑眉,觉得让那些玻璃渣留在地上似乎不太好,想了想便决定帮他收拾一下,毕竟魅影救过她,而她之前麻烦了人家一个多星期心里总是怪不好意思的。
在魅影家蹭住了一个多星期,敖白收拾起来倒是轻车熟路,没过多久就收拾完毕。在魅影醒酒以前她决定自己打发下时间,便在他的书柜前转了转,他的收集大多是一些乐谱,诗歌散文也有不少,不过没什么有趣的小说,他的闷骚文青属性敖白早在蹭住那会儿就了解到了,心想他也不可能在她离开这期间又“买”了新书,于是敖白又将目光移动到一旁的柜子上。
柜子被白色的窗帘布遮盖,之前那一个星期里敖白都没能看到这幕帘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这让她有些好奇,而魅影又不在……
就看一眼,总不能是藏尸吧。
敖白在心里倒数三二一,如果魅影再不起床她就拉开帘子,不过她在心底从十数到一都不见卧室里有任何动静,于是她不再犹豫很干脆地掀开帘子。看见帘子背后的东西,敖白又不由得有些失望。
帘子背后是个玻璃柜门,不过那玻璃门似乎被什么东西从外打碎,立柜内空荡荡的除了那满地碎玻璃什么也没有。
啥都没有还搞得神秘兮兮。敖白翻了个白眼,放下白帘,走到魅影的工作台。她很容易便找到了一沓手写稿,那是他为《巴黎圣母院》写的一部分曲子,敖白拿在手里瞧了瞧,发现在她不在的这阵子魅影还是有些进展的,只是不多。
敖白看着看着,便拿着稿子在她之前常呆的沙发上坐下来,拿出笔开始修改扩写。
也许是她研究得太投入,连卧室那边的动静都没有察觉,直到她听见“砰”的一声,被吓了一跳的敖白手中的笔直接在纸上画出一道豪迈的弧度,她无奈地抬起头望向魅影,他似乎被敖白的存在惊呆了,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桌子。
才刚刚起床的魅影此刻衣衫不整地站在不远处,这还是敖白第一次看见他这番凌乱的模样,要知道以前,无论是在剧院里,还是在那一个星期里,他永远都是一副衣着严谨发型整齐的禁/欲模样。
而现在,刚起床没有打理的黑发凌乱而自然,脸上虽然还带着那深蓝红纹面具,但从他左半张脸上的黑眼圈红眼眶依然能看得出他的憔悴,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衬衫都没有扎进裤子里,连扣子都没有扣上几颗,留下深V领口下的大片轮廓风采,看起来这家伙虽然穿上衣服看着瘦,其实他还是有胸肌的。
“我一定还在做梦,你依然是我的幻觉……”魅影喃喃自语着,颇为痛苦地捂着脸。
“看来宿醉后的头痛折磨得你不轻啊。”窝在沙发上的敖白调侃地看着难得春光乍现的魅影,“怎么,就允许你神出鬼没,我就不能突然吓吓你了?”
魅影呆呆地望着满脸恶趣味笑容的敖白,余光又扫到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昨晚醉酒疯狂痕迹的客厅,总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