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不再说话,扭头开始收拾,将使用的东西一样样的装进车斗。 小丫头看着寒朗,在他转身走向车斗时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跑到睡觉的位置,将几样用到的东西迅速包起,就用军毯包着,几步就跑回车边钻进了副驾。 忙碌的寒朗看到了小丫头的动作,没有笑,顿了顿,接着忙碌。 他知道,小丫头这是担心自己扔下她,也知道自己要用车,所以守在车里。 短短十几分钟将这里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后,车子缓缓的开出了房门。 小丫头在车开出村子,开进了戈壁都没有动,没有看一眼破败的村子,没有看寒朗,就这么静静的抱着自己的东西,盯着前方随着车摇晃。 寒朗也没吱声,车速不快,二三十公里的速度,慢慢的开向来时的方向,凭借记忆,慢慢的开向战友长眠的位置。 二十公里左右,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到了山脚下。 寒朗默默的停下了车,拿出狙击步枪,拿出了auga1自动步枪,背上狙击枪,整理了下缴获的胸包,扯开伪装网将车辆盖好,这才看了眼不远处那些车辆残骸,没有过去,径直走上了山坡。 再次回到这里,他没有从当初离开的那面上去,那里距离车太远,无法照看,而且也没必要。这面,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就到战友长眠的位置了。 小丫头这会放下了军毯,学着寒朗一边将一个装了她用的胸包往身上套,一边拎着ak74m跟着向山上走去的寒朗,一步不拉。 寒朗脚步沉重。 他不知道战友的遗体是不是还完好,因为这里来了秃鹫,来了鬣狗。 一步步的走上山坡,沿途,还偶尔能看到没有被风沙掩埋的弹壳,和还有硝烟痕迹的弹坑。 封朗呼吸缓慢,努力控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着。 终于,他看到了石头堆。 他速度没有加快,也没有减慢,径直的走了过去。 石头堆还是那样,没有被鬣狗挖开,似乎鬣狗就没上来,要不,这些石头鬣狗弄不走,但边上的土可挡不住它们掏挖。 寒朗默默的站到了石头堆前,背着狙击枪,拎着突击步枪,静静的看着石头堆。 小丫头很乖巧,似乎感觉到了寒朗心中的痛,知道散发着隐隐恶臭的这个石头堆对寒朗很重要,站在寒朗身边也一动不动。 时间慢慢的流逝,太阳渐渐的毒辣。 寒朗站立三个小时开外了。 小丫头的额头隐隐的汗珠冒出,但同样没动。 站立着,寒朗的身躯开始微微摇晃。 他伤口虽然长合了,但失血太多,远远不是几天就能恢复的,这会还很虚弱。 小丫头扭头看着寒朗,大眼睛眨巴了眨巴,背起枪,上前扶着寒朗的胳膊,抬头看着他。 寒朗没有扭头,慢慢的单膝跪下,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坐了下去。 他真的站不住了,虚汗直冒。但他不愿意离开,他要陪战友多待会。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小丫头也坐了下去,坐在了滚烫的沙土上,静静的看着石头堆。 似乎,想看出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下面究竟有啥。 时间缓慢流逝,温度越来越高,大地开始虚幻。 寒朗依旧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石头堆。 小丫头扭头看了眼太阳,又回过头看了看寒朗,大眼睛眨巴了眨巴,起身站起,走了两步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寒朗,这才掉头就走,快速的奔到隐蔽好的皮卡那里,钻进伪装网下,拿起一个装着水的行军壶,拿着两袋行军粮,想了想,将自己的东西倒在了车里,拎着军毯和一块伪装布转身就奔了回去。 寒朗没有迷失,也没有昏迷,他是心痛,痛的无法呼吸。 一起战斗几年的战友忽然间都离自己而去,还是在他眼前倒下,这让他根本迈步过去这道坎。 每天,他都在噩梦中醒来,画面都是激战的重放,让他一遍遍的看着战友倒在面前,拼命射击却难以挽回哪怕一个人的生命。大声嘶吼,却挡不住战友倒下。 他听到了小丫头离去,但他没回头。 他不愿动,一动都不愿动。 小丫头抱着东西,在山坡上气喘吁吁的快速奔跑,在看到寒朗的身影时,一颗心放下,站在那里喘息了会,这才再次前奔。 寒朗在小丫头给自己蒙上军毯时依旧没动,泥塑木雕一般。 小丫头跟着将水壶递到寒朗的嘴边。 寒朗慢慢扭头看向小丫头,跟着回过神来,接过水壶喝了几口,递回小丫头,转回视线,喃喃道:“军刀,好好照顾他们……” “我走后不许纪律散漫……” “就算脱掉军装,你们还是军人……” “现在已经不穿军装了……我还可以再回来……再回来就是为你们报仇的时候……” 小丫头拿着水壶,抱着两袋行军口粮,静静的看着石头堆。 似乎,这会她明白了这个烂石头堆下埋着的是什么了,知道了寒朗为啥看着那么痛了,痛的让人心碎。 直到太阳偏西,寒朗也没有吃东西,就喝了几口水,一直喃喃着,到了最后,只是嘴唇嗡动,没了声音。 但一直坐在那里不肯离去。 小丫头尝试了几次要让寒朗吃饭,寒朗都拒绝了。 他真的没胃口,没心思吃。他就要走了,一肚子的话要跟生死与共几年的战友说,他不想浪费时间。 小丫头也没有吃,撕开的军粮就放在寒朗身前。她也只是喝了几口水,没有动那些食物。 似乎,一定要等到寒朗用餐她才吃一样。 近乎无声的呢喃中,小丫头在伪装布下抬头看了眼寒朗,又看了看撕开包装的军粮,站起身,拎着伪装布就直奔山下。 此时,是下午三点左右,太阳在奋力的喷吐热炎,试图榨干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