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蒋端崖内心便宁静了下来。
他也无事可做,只好闭目假寐,一边按照道家的一种吐纳法开始调息起来,缓缓地,他的呼吸便微不可闻起来。
世俗之人,或许大多都认为吐纳修行,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他这种常年累月接触灵异甚至于亲自见证过风水秘术、甚至自身也能捣鼓出一些奇门遁甲术法的人来说,却是知晓吐纳修行的真假的。
只是,或许是因为他天赋不行,或许是不得真法,这吐纳修习法,他练了也有年余,除了能够让自己迅速的空灵寂静,以及感受到些许气感外,便别无它用。
随着吐纳,慢慢的,那种曾经体会过千百次的气感,再次被蒋端崖感受到。
在他的感知中,胸口正前方,突兀却又理所应当的出现了一种鼓胀的感觉,随着鼓胀的感觉加剧,一股热流从胸口鼓胀的位置往下降落,经过肚脐,落入丹田之中。
丹田便在这热流之下开始缓缓发热,而后,叠放在丹田前的双手手心也开始发热,热量传导,他整个身子都仿佛置身于火炉旁,一阵燥热席卷全身。
过得片刻,蒋端崖只觉一丝丝清凉的气流通过皮肤,融入到身体之中,将燥热之感压下去许多。
他此时依然沉浸在内心的空灵寂静中,对于身体的变化丝毫没有理会,依旧微闭着双眼,呼吸均匀绵长。
早在一年前他初次尝试这种吐纳方法的时候,他便知道,只要自己分心去理会这种感觉,或者是试图控制鼓胀的那团东西,他便会马上脱离这种状态,再难进入。
依着道书上的说法,这应该是一种将天地元气练入己身的方法,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炼精化气所得的多,却胜在这是细水长流且不要钱的买卖。只要坐下来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一会儿,天地间浮游的元气就会进入身体,化为真气。
当然,他是一直到如今也不曾真正的感受到过真气的,只是有着模模糊糊的气感,他便朝着美好的方向推测,推测出这气感或许就是真气。
即便这推测是他的臆想,即便这种修炼方法得到的并不是真气,却也另有好处,比如,对于心性的磨练。
在这种寂静空灵之中,实际上,他却是一直清醒着的,如果稍显浮躁,或稍有不耐,便会轻易脱离这种状态,甚至会觉得心烦气躁,而这年余的时间,虽然并没有从这吐纳之法中得到什么大的收获,却也是将属于年轻人的浮躁压下去许多,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淡雅起来。
在这种状态之下,时间飞快流逝,一夜便已经过去了,火车内的广播词响彻起来。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x站,请在x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公式化的女声连续响彻了三遍,才彻底结束。
这时,周围昏昏欲睡的乘客都是睡眼惺忪的站了起来,车厢内一阵忙碌,有着急忙慌取行李的,有满不在乎安然稳坐的,还有厕所门前焦急等待的……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火车站,迎面而来的,便是南疆人民的“热情”!
一群群各式各样面色黑黄的大叔大妈各自缠住一两个旅客,满是期待的招呼起过往的旅客来。
“小哥,住店么,住店么?六十块一晚!”
“小哥,小哥,坐车不?”
“小哥,要去哪儿?我送你!”
…………
各种各样的揽客声此起彼伏,搞得这火车站就仿佛菜市场一般,甚是喧嚣。
听着这些浓厚的方言式普通话,蒋端崖有些无语,广大的火车站南疆人民们,你们也未免太过热情了,这还大清早的,就开始为旅客晚上住哪儿考虑了?
当真是宾至如归么?!
他是第一次来这南疆地域,可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如此热情,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
心知肚明之下,他只是对着面前的大妈大叔们,委婉的摇头拒绝,也不说话,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片刻之后,蒋端崖侧过头,满头黑线的看着一个满脸雀斑、辐射斑、老年斑的肥婆。
那肥婆神似里面的包租婆,已经跟了蒋端崖一路,这一路,她也不管蒋端崖是不是不理她,一直自顾自的、絮絮叨叨的像是厕所里赶都赶不走的绿头苍蝇一般。
厄,这个比喻不对啊,她要是厕所里的绿头苍蝇,那自己不成那玩意儿了……
包租婆笑得满脸油腻:“小哥,住店啊,小哥,住店么?”
就在蒋端崖烦不胜烦的时候,包租婆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蒋端崖,朝着蒋端崖靠近了一点,一副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内幕的样子。
见到包租婆这模样,蒋端崖也是瞬间好奇心泛滥,满是凝重的看着包租婆,眸子中既是谨慎,也饱含着期待。
包租婆左右瞧了瞧,兀自凑近了点:“小哥,我店里有妹子,年轻小妹,还有学生妹子,睡小妹不?走嘛,我带你去找小妹。”
一连串的话语,自问自答,感觉极度良好,似乎包租婆就拿定了蒋端崖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