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弟看看报纸又看看我,眼睛里先是深深的疑惑,而后又是满腔的赞许,伸出大母指,舌头根子很硬的说着中文:“林峰,你好棒!”
我也为他的话沾沾自喜,但随后的他会提出我无法接受的问题。
“林峰,我们交个朋友怎样?”看着他一脸坦诚的样子,我也没有理由去回绝他,就笑着说:“可以啊,有个外国兄弟做朋友也是幸事一桩。”他见我答应,又看了看没人注意,就悄悄对我说:“监狱是不是有卖食品的小卖部?”“有!”我毫不犹豫的答道。黑人扎克听后十分惊喜,于是高兴的两个嘴唇翻得老大,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和黑红的牙龈:“这就好,你帮我办件事。”我看着他:“啥事?”他眼睛机警地看着魏志强,好像不想让魏志强知道。我笑着说:“这个是铁哥们,你就直说吧。”黑人扎克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私藏了一千元现金。”他的话一出口,我们都是大吃一惊。说的时候,他指指脚:“每个鞋底里‘埋伏’着五百。”通过和扎克交谈,他可说出了来龙去脉。原来他的脚出奇的大,没有卖的他这码子的鞋,所以必须找人定制。在找人定制的时候,扎克让人在制作鞋底的时候,他让人把钱纺织到了鞋底的夹缝中,所以无论你怎样检查,也发现不了他的他这个秘密。这时他眼里充满恳求:“林峰,到号里找个工具把钱取出来,你拿上现金到小卖部买东西,回来我们伙吃。”他这样一说,我和魏志强更是惊魂未定,面面相觑毫无准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答应吧,这肯定是违规,而且他是个外国人,目标比较大,又是个初来咋到的集训犯,还容易被人锁定目标,不仅害了他而且会牵连我们。难道举报他?这样会让他感到我们不够哥们义气,专干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勾当,一时我和魏志强没了主意。后来我们拉他回到号里,经过商定总算找到解决的对策,虽然扎克不情愿,但也是一个善全子策。就是让他把钱取出来上交给管集训的汪民,由汪民把钱给黑人扎克建个临时账本,需要吃什么,由魏志强拿上账本给扎克到小卖部购物。如果扎克能留到监狱,钱就直到花完为止,如果扎克留不到监狱,在走时由汪民把剩余的钱通过干部置换成现金,由干部转交到其他监狱由扎克继续使用。
这样不至于让扎克的钱被无辜没收,且也能达到购买货物的目的。就这样扎克虽然吃不到汉堡包和烧牛肉,但也能吃到袋装的牛肉、猪肘和火腿肠等。每天集训犯都要像我刚来的那样走队列、背《规范》,扎克也都能积极投入到训练之中。闲的时候,扎克就会找我和魏志强聊天。“来,我们一起吃牛肉。”扎克每次都是友好的邀请我和魏志强伙吃伙喝,我们看着他的美味真的馋涎欲滴,但我们总是笑着婉言谢绝:“扎克,你好!《罪犯改造行为规范》上明文规定:不准伙吃伙喝,互相串换食品。我们都要严格遵守,不能违反。”通过我们的多次拒绝,慢慢扎克习惯了买来的食品独自享用。在《罪犯改造行为规范》面前扎克也不搞什么特殊,他和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训练,一起吃饭,站队时,他姿态端正;,报数时,他声音洪亮;自由活动时,他还会和大家开开“国际”玩笑,有时还会给大家兴致勃勃地来一段就像我国少数民族那样的舞蹈……
随着在集训队里的日子的拉长,扎克真正体会和认知到监狱的文明管理,他感慨道:“监狱好,监狱的文明管理好,魏志强、林峰都好!”
有个星期天,扎克来到我和魏志强正在聊天的学习阅览室。今天看上去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觉得奇怪,这时扎克说出了他的心事:“这几天和我一起来的集训犯已经送走了两波,我看我也快了。”我们决定不了扎克的去留,但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劝戒他:“没事的,你是个中文通,说不定让你留在文化教员里办个英语学习班呢。”扎克也是翻着大嘴,但还是提不起精神:“那当然好,只是这个希望比较渺茫。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我们还是给他宽慰:“不论到了哪个监狱,都是文明管理,注重人才的,你是个大学生,肯定不管在哪都是在教员队里当老师。”说到这扎克开心了。他相信在哪都是一样的。
扎克换了副表情:“无论在哪我都要积极改造,也要像林峰一样写稿子,争取减刑。出监了我就来看你们。出去了,我们就做最好的朋友,一起干合法的事业,挣干干净净的票票。发了财就下馆子,哈哈……”他终于眉飞色舞起来,但是很快他的账本上的钱就被他滚圆的大肚子吃的一干二净。
正等他准备让亲戚朋友给他上钱时,在一个晚上,又是一连串的点名声,我赶紧乍起耳朵听,名单里有了扎克的名字,他要投入到其他监狱服刑去了。
一会楼道里就传出了“咚,咚”沉重的脚步声,那是扎克的脚步。“不许说话,每人间隔一米距离,靠墙蹲下。”我已经听见了扎克的脚步,心里为这个弟弟将要投入改造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终于真正投入到其他监狱开始了他的改造生活,忧的他没有留在这里,如果留下来,我会有更多的时间了解他的内心,以及他国的风土人情,来满足我的探知欲望。“林峰,拜拜了。我会在报纸上看到你发表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