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长到!”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黄队长来了。我心里“咚”的一下,有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似得。我也顾不上和郑维文打招呼开门出来就往我的斜对面的办公室跑。刚出门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啊!”那人大叫。这下完了,撞到黄队长了,我忙的张开眼睛,还没看清那个黄队长的脸,但看见了黄队长的衣服,他的衣服也是灰色的,下兜的盖子上也有铁窗一样的标记,我的心又“噗通”一下归回原位。这才抬头看那个被撞的人,哪是是什么干部,原来就是和我对头睡觉的王小军。我这一撞差点把王小军的眼镜撞飞。因为撞得太厉害,他的黑青的脸变黑红,正用手接着滑落的眼镜,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擦眼镜的布子擦拭眼镜,两片黑黑的嘴唇不满意地撅起老高,在我们办公室站着的白浪“哈哈”大笑:“林峰,你慌张啥,看你把黄队长撞的还要背过气走人似得。”我马上道歉:“黄队长,对不起!”王小军一听满脸的不悦:“去开,别挡路,才来教学楼就跟着别人瞎起哄!”这我才注意到我的语言有失,并赶忙给这个王小军让开去路。原来王小军手里也拿了个水桶要到楼下提水,结果我给他使了“绊子”。王小军拿着水桶嘴里还一直嘟哝:“这个林峰新犯人蛋子,来了就敢叫我的外号,真是没大没小的。”
看着王小军下楼,我也一脸窘相。这时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白浪对我挤眉弄眼:“林峰,你小子今天咋了,忽上忽下的,就像个二愣子,差点把那个黄队长的‘老鳖盖’翻过去。”我还是一脸难堪:“白老师啊,郑老师叫我,我正和他说话,你在外面大喊:黄队长来了,把我的魂都给叫散了,这不,才弄出这一档子是吗!”白浪用那个没有手指头的手堵住嘴笑着:“那有啥黄队长啊,是王小军的外号、“外号?”我有些不解跟着白浪进到办公室。“是啊”,白浪坐下来,给我解释:“这个王小军在外边也是个中学老师……”白浪说的时候,眼睛悄悄往刘猛那边看,然后用手遮住嘴的半边,后来丧尽天良,对女学生伸出了肮脏的手,最后被判了死缓。”说的时候,白浪还是压低声音:“你别看那个人蔫不唧的,整天少言寡语,但是黄段子可多呢,没到晚上睡不着,大家想找个乐子,王小军就会给大家说几个黄段子逗逗乐,久而久之,大家就给他起了个‘黄队长’的外号。”
我现在总算弄明白了,但是那会白浪猛地一叫,把我吓得心惊肉跳。这时白浪又轻轻对我说:“那个带班的庞站义,也不是啥好鸟,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也是个衣冠禽兽,犯的也是那档子事,尤其是他更可恶的是,竟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说到这,白浪欲言又止,然后痛恨地摇摇头:“哎,不能说,说了怕脏了我这张吃饭的嘴”说的时候,白浪用巴掌拍打着自己的嘴巴。老大管不了老二,判的也是死缓,在这里也是代初中课,还会写几下毛笔字,自认为墨水比别人深,走起路来头都抬的老高。”说话的时候白浪站了起来,学着庞站义走路的样子,头昂的就像大公鸡,两手在腰间形成“<>”状,走了两个来回,然后他这才坐在原位上:“额,呸!他算什么东西,畜生都不如!”
白浪说道这里带了劲,声音也提高了:“就那个带班的,还认为办啥好事了,有一次减了刑,牛逼的不行,就给他哥写了信,报了个喜,要家人来看他。”我赶紧追问:“家人来没?”白浪说:“来是来了,你猜怎么着?”我和石宝互相看看,满脸疑问,再说我们咋能猜的着?白浪又叹着气:“真是的,他忘了那会他是咋祸害家里的。”白浪看看我们两个都在全神贯注听着,白浪就不再卖关子了:“他哥来了,到接见室没有见他,给他提了一兜自己家里蒸的包子,面是雪白的,看上去十分馋人。”白浪说:“那个庞站义提着包子,头更是翘到天上去了。回到监号见人就发他那兜包子。‘来,我家里送来的包子。每人都有份!,”白浪又盯着我们俩,接着就“哇,哇”地呕吐,然后弯下腰摆摆手,这时石宝赶紧上去给白浪捶背,咳了好久,白浪才止住呕吐:“那是啥包子?当人咬下去的时候,就一股猪草的味道深深的进入了人的呼吸道。结果吃包子的人接着都在呕吐,那场景把心都快吐出来了!”接着白浪又在呕吐,他这么一说,我和石宝也觉得恶心,也都跟着“哇哇”横吐一气。
白浪缓了一会,接着说:“谁也没想到,他哥大老远的来就是给他送来一兜子猪草,”白浪摇着头,叹着气:“他真的太伤家人心了。这时,有个眼尖的发现在那兜雪白的包子的底部,有一封信,是给庞站义本人的。信上写到:当你的手伸向家里孩子的时候,我们心都死了……你不是人,你就是畜生。政府既然给了你活路,我们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好好活着,像畜生一样活着。你是畜生,也只能配吃草。正因为如此,我们只能给你送来你该吃的东西!”
说到这,白浪脸上青筋暴突。我也为庞站义龌龊到令人发指的行为感到恼恨,甚至无可理喻,难以理解……
庞站义漫漫的刑期,只能是自作自受,他为此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这个高墙之内,每个人都将为自己的罪恶和孽债付出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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