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通,魏志强欲言又止,曾鹏飞又是这么怕魏志强知道写新闻稿的事。虽然其中必有猫腻,但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作罢。面对曾鹏飞慌张的神色,我马上灵机一动:“哦,没,我和这个人还没搭过话呢,只是下楼时见学习阅览室亮着。”对于我的答话,曾鹏飞比较满意,这才长出一口气,紧张的脸松弛了下来:“那就好。我们是老乡,我在帮你,那些老犯人不可靠,到了时候他坏你的事就麻烦了。”坏我的事?我觉得不可能啊,魏志强是个与世无争、修心养性的人啊,我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作声。。 曾鹏飞接过稿子就在楼道的微暗的灯光下看了起来。他读完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好啊,就是写得好,等发表了,我告诉你。以后下了队,我帮你,毕竟是老乡吗。”“谢谢老乡,以后还得多依靠你了。”曾鹏飞一脸真诚:“没问题,一定的。”“噔,噔,噔……”楼梯口传出有人走动的声音,曾鹏飞就像做贼似得赶忙把稿纸叠好放在口袋里,这时一个集训队的新犯人下去往厕所方向去了。 曾鹏飞长这才放松了神态,给我递了一支烟,他自己嘴里叼了一支,拿出一个打火机,另一只手在火苗上圈成圆心,楼道口风大,他怕火灭了。给我点着,他还是肚子里好像有气憋着,又是吐了口气,随之一个浓烟伴随着长气飞出嘴外、 曾鹏飞这才说:“你写这么好,估计能发了。”接着他又是责怪:“你看你,说的好好的把你的名字放前面,你还是放后头了,我这是跟着你沾光,以后不敢这样了,啊?”我笑笑:“前后都一样,也别那么客气。”我就和他道别上楼来了。 反正还早,我也没事干,见魏志强在里面站着用废报纸练毛笔字就进去了。他抬头:“林峰,给他了?”“给了!”我说。“那好,你坐下,书架上有书,去看看有喜欢的吗。”我看了看大部分书都是装门面,不太实用,像我喜欢的古典小说《隋唐演绎》、《说岳全传》、《警世通言》、《儒林外史》、《二十年目睹怪现状》等也没有,忽然我看见有省监狱报,这个有足够的分量吸引我,因为将来要改造,我的关键点就是靠写稿取胜。我拿起几张真有爱不释手的感觉。 就像我在外头编的报刊一样,一版是要闻,大部分都是省监狱管理局大人物的新闻,二版是综合新闻,讲的都是各个监狱发生的新鲜事,三板通讯版,讲的都是监狱了犯人所感所悟,以及新闻故事,感人肺腑。4版是副刊版,登载的都是犯人写的小说、诗歌、散文、感怀等。 我被报纸上的一篇一篇文章吸引。有一篇《姐姐》的散文,发在副刊版头条:西北风“呜呜”地刮个不停,窗外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就连最爱热闹的喜鹊也躲了起来,我望着脚上的布棉鞋,心暖融融的,因为那是姐姐亲手为我做的…… 这篇散文是作者切身的感受,只有亲情的震颤,才能写出这样让人泪流的记叙散文;还有些妈妈探监的,还有父亲接见的,还有讲故乡趣事的,还有就是诗歌,有一首《春天的希望》: 春天的脚步 把太阳欢庆的锣鼓敲响 蓝天下 一双双手臂 舞动着阳光 季节消融的河 在那片心原上潺潺流淌 走近的风 唤醒了 梦底深处绿色的希望 生命 如那棵树上的新叶 渐渐被岁月的雨洗亮 这首诗虽不长,但韵脚基本整齐,又能反映出自己的心境。我感叹不已。我正要意义潜心拜读,并从中分析,以便研讨出自己能进入改造角色的文章来。 “林峰,报纸慢慢看,以后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这方面的报纸。”魏志强练的累了,已经不知啥时候把毛笔收起,并在我的面前放了杯泡的茶水,他也跟前有了一杯,可能我看报纸太投入,忘记了它的存在。我回过神来,赶紧回答:“谢谢魏大哥。”看着魏志强的茶水,我心里无比感动,他一个山里娃,也没人接见。茶叶肯定也是省着喝的。他这是因为我初来咋到,这时贵宾待遇了。 魏志强见我已经放好报纸,抽了一口烟,又继续给我讲起他的故事: 那天范科长叫他,他带好帽子下得楼来:“报告!”“进来!”范科长虽是军人出身,但和蔼可亲,就是烟瘾比较大,虽然抽的带把的香烟,也是把两个手的食指和中指熏的蜡黄,他见魏志强进来,抽了一口烟,宽厚的脸上显出一副沉思的神情。然后又十分严肃地说:“志强啊,那个管事的犯人编辑走了,这是好事,但这个位置不能空。”说的时候,满脸的凝重:“我和蔡科长经过反复掂量,觉得你有编辑室管事的能力。”他说的时候,眼睛侧视着魏志强。范科长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不善于言辞的干部,常常用沉默来引起你对他只言片语的重视:“志强啊。这个小报虽然还是采取传统的油印方式,但它是为政令鸣锣开道,为改造呐喊助威的阵地,你的担子不轻啊。”说的时候,范科长一直用眼睛侧视着魏志强:“这是政府对你的信任,一定要把握好舆论的导向,坚决不能出现有悖法律和改造的词句。要是出现问题那可是反政府、反改造的事。”魏志强知道范科长话的分量,赶忙表态:“请范科长放心,我一定把心思全放在编辑办报上,坚决执行办报的方向,用实际行动向政府,向教育科,向范科长叫一份满意的答卷!”范科长侧视魏志强的目的,就是看魏志强对他这个决定是不是满意,同时他要用侧视证明对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