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神态又端方,安安静静的,表现得很乖巧,哪里像是李氏那日回来的说的什么,牙尖嘴利,很难伺候。
这李氏真是宠坏了儿子,什么话也敢乱说。张家老夫人甚至瞪了儿媳一眼,看得李氏莫名其妙。
木家这个唐氏,在她死丈夫之前,那是出了名的人人羡慕,大家也知道她性子软,可有木老太太护着,也没有谁敢欺负她。
今时不同往日了,木家的男人都死了,女人能顶什么用,张家的女人,各自打着算盘,但今儿个她们的目的就一个,不能让这婚事这么轻易退掉。
这可是张家当家的吩咐,这节骨眼上,琼娘刚死了儿子,他们张家把落井下石的事情做得太过,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张家人能有这样想法的改变,是因为琼娘还活着,而木良玉身上也没有被泼上天煞孤星,克亲克夫的恶名。
“琼娘……”“良玉这个孩子,可真是讨人喜欢……”
张家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先声夺人,把琼娘说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稀里糊涂的,漂亮的眼睛也浮现一层水雾。
这些女人,提到了她的儿子,某些话的确说到她的心坎里,勾起了她的伤心难过。
张家人看琼娘的态度,便心里想着,睿哥儿的婚事,当是稳妥。这唐琼娘,日子过得稀里糊涂的,凭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勾住男人,看吧,多么可怜。
她们的语气是当真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同情的,然而琼娘等着她们说完了,拿乖女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又说:“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我今儿个过来,主要是为了我家良玉同睿哥儿退亲的事。”
张家女人们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齐齐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们方才说了那么多,感情在人家眼里,都是白说的。李氏的妯娌和小姑子们看向了木良玉,小姑娘从进来时候到现在,脸上都是一个表情,微笑,还是微笑。
她进来的时候,就朝着她们笑,然后一直就站在琼娘身边,用手指把玩着挂在腰间的浅蓝色流苏。
她们先前觉得小姑娘是羞涩,可现在一看,就琢磨出不对味,真羞涩的话,这种时候还能笑的出来啊。
一直不作声的张老夫人开了腔:“琼娘啊,不是我说,这婚事,昌西在的时候,就定下来了,你又是在这个关节眼上,突然说要退了婚事,让外人怎么想我们宁国府。”
琼娘的语气还是软软的,她慢吞吞得说:“老夫人说的对,但是夫君生前就同我说,我家良玉,日后一定要嫁个好郎君,荣华富贵都不要紧,我木家的女儿,嫁到谁家都不至于吃苦,关键是要对良玉好。”
“我睿儿很好啊,他长得好,前途好,人又斯文客气,对妻子一定会很好。”
李氏捏了儿子一把,张睿有些不情愿,可是先前被祖父和父亲训斥过了,又分析了情理。他老实了很多,看着木良玉的脸,努力挤出几分情意,含情脉脉地说:“是,岳母大人请放心,小婿一定会对良玉好的。”
琼娘便露出几分惊慌的样子,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男未婚女未嫁,我当不起你这一声岳母。”
她面露愁苦之意:“睿哥儿的确是个好郎君,但和我家良玉当真不合适,我家良玉她死心眼,性子木,没有学过怎么管小妾,更别说怎么照顾小妾的孩子了,这要是磕磕碰碰到哪里,她要是成了张家的罪人怎么办。”
琼娘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郎君他去的早,就希望良玉能嫁个干干净净,不拈花惹草的,最好像他,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姐妹妹。这要是让良玉和睿哥儿成了,夫君入梦,我都不好向他们交代啊。”
李氏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你说谁不干不净呢。”
琼娘似乎是被她吓到,缩了一下:“我没有说谁,没有说是睿哥儿。”
苏卿开了口:“李夫人,您一片爱子之心,母亲她最是有体会。您心疼张公子,母亲心疼我。她胆子小,如今为了我,为了能对得住九泉之下我的父兄,鼓足勇气来张家退婚。不过她说了实话,您这么吓她干什么。兄长是不在了,可我是母亲的女儿,我希望您能待她尊重一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放在腰部,抽出了一样东西。
本来其他人就因为苏卿说话看向她,这一瞬间,更加是瞪大了眼睛。
这木良玉,在腰间居然缠了一柄软剑,只是因为剑鞘做得极为华丽,软剑又轻薄,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只见木良玉拔了一根浅蓝色的流苏穗子,放在软剑上轻轻一吹,长长的流苏短成了两节。
小姑娘抬起头来,冲着一干女眷温柔一笑,然后慢慢地把剑插回剑鞘。
宁国府的人这才想起来,木良玉,是将门出身。她的母亲琼娘软弱,可她的身体里,有一半那是木昌西的血啊。
木昌西和木良辉,都是大燕国的名将。这木良玉虽然也是女子,但和她们压根不是一个物种。
人家根本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小白兔,分明是个披着兔皮的狼人啊,李氏那日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