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三声红衣大炮炮声之后,高台上曹文昭将令旗左右一交叉,空旷地带的两边的哨官早己命令炮手将兵车斜放,形成了一个交叉的火力网,见此立刻喊道:“点火。” 红衣小炮的射程只有五六百米,和大炮相差约一干四五百米,但火绳的燃烧速度慢些,因此要预先点火。 而骑兵的速度是很快的,一千多米的距离不过是一会会的事,但也正好赶到了红衣小炮的发射时间…… “轰!”“轰!”“轰!”…… 小炮接连不断的响起,小观虽然杀伤力不如大炮,但耐何小炮数量多,因为火绳的长度和燃烧速度不一致,因此炮身也不一致,但也因此连绵不绝! 炮声里后金兵人仰马翻,下落如雨…… 而岳托在广宁是曾经经历过的,不过这次血肉为泥的场面更让他心惊,也让他心痛,他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因此他策马奔到代善的身边,大声喊道:“阿玛,他们后面还有箭支和火绳枪,那小炮也好填,阿玛,我们血肉之躯挡不住他们的火器!” 代善看着人仰马翻、骨血淋漓的场面正在心痛不己,于此同时他的心里正升起一股雄悍的戾气——他代善纵横半生,还没有如此败过,正想着放手一搏…… 但岳托的话却让他猛然惊醒,即使胜了也是惨胜,这和打出缓冲区以休养生息的战略意图完全背道而驰了! 并且看眼前这样子也很难胜! “撤兵!”在瞬间代善权衡了利弊,大喊了一声。 片刻后牛角号声响起,后金兵如潮水般退去…… 胜了!硝烟未褪人己退…… 将士们的欢呼声里,闻着空气中的烟火味,看着前面的残肢碎体,纪用、刘应坤等恍然如梦,愣了半天,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才重回胸膛。 而后四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色,原因还是胜了,他们虽没出半分力,但完全可以在奏章上用春秋笔法写上新临战场,而胡良辅更是高兴,因为这督战是他的建议,而亲临战场之事也可以讲给天启帝听。 并且他们不傻,从这场战役中他们也看出了宁前军的绝对性优势,他们也感觉宁前军拿下塔山还真是唾手可得! 而在隐隐约约之间,他们也恍恍愡惚的明白了些为什么宁前军一挖战壕,后金兵便沉不住气的原因。 当然只是隐约! “怪不得沈清平说是一直在攻……” 心里有些惭愧,纪用和刘应坤等四人走到孙承宗面前,干笑道:“恭喜孙大人,再次旗开得胜。” 虽然昨日两人不睦,但官场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而孙承宗这把年纪了,虽然心理依旧夺厌纪用,但也不会像小孩子闹气似的不理他,实际上和昨晚沈清平谈话后,孙承宗己经清楚自己搬不倒纪用,即使搬倒了也会伤及自身,因为他的背后实际是皇上! 而且现在己暗中给他弄好了去处,又见纪用腆颜而言,也不好失了礼数,因此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还得多谢纪大人督战之功。” 虽然孙承宗话里讽刺的意味明显,但纪用却是十分受用,因为不论如何这句话坐实了他在此战中的功劳——督战之功也是功,上书时可以大书特书一笔! 因此他佯装没听懂孙承宗话里的意思,‘嘿嘿’笑道:“哪里哪里,这是在下应有之责,替陛下督师,不敢居功!” 虽说是不敢居功,但他却把这功居的死死的! “此人脸皮甚厚!”听此,孙承宗眉头微微一皱。 而在这时,祖大寿、赵率教、曹文昭大踏步走了过来,一边走着,祖大寿一边大笑着:“痛快、痛快,哈哈,痛快!” 而赵率教也捋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是啊,真痛快,老夫打了一辈子仗就没打过这样的仗!” 赵率教一生都在军旅,和后金兵交战也不是一次两次,胜过更败过,但像刚才那样摧枯拉朽般,不死一人,碾压似胜利却是第一次! 当然这也是将士们欢声雷动的内在原因! “此皆元德之功也!” 孙承宗趁机接话,再次把纪用晾在了一边——话不投机半句多,以他的年龄、资历已经不想再与人虚与委蛇! 说完之后,孙承宗大叫道:“传令,犒赏三军,前锋营酒一斤,银二两,其余各营酒一斤。” 犒赏是士气的来源之一,士气不可不鼓!而听此三军再次雷动…… 而这时曹文昭已经传令前锋营收埋后金兵的尸首,宰杀后金兵的伤马,至于新兵营,则继续挖战壕! 战场上一片忙碌的景象,曹文昭还传令要求加强警戒,大炮、小炮填药,但其实上下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因为都清楚后金兵短时间里不会再来。 而于此同时,塔山堡内代善听着杜杜的汇报,却是手足冰凉加心颤恍惚。 他没有想到后金兵的伤亡居然会这么重——亡三百余人,伤二百余人!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不,连照面都算不上,毕竟连明军的屁股都没摸到! “这配合,这打法……” 代善心里喃喃着,这种打法既让他恐惧,又让他一愁莫展! 而更让他一愁莫展的还在后面——杜杜回报说明军又在挖坑! 又在挖坑!这分明是欺凌! 对此代善的感觉是自己就像掉在坑里的猛兽,被困于尺地,只剩下任人抽打的份! “这要是挖到城边怎么办?他们一定会用炮轰……他们人那么多,我兵虽然武勇,但在步战上并不占优势,而且现在他们士气上胜于我们……不如离去……” 半晌代善回过神来,一边踱着步,一边沉思着,‘离去’这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里崩了出来!而且他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保存实力! 但撤退应该撤退到哪里,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