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葱白的手轻轻按下,树林再次恢复平静。
就好像刚才那一下,不过是风吹过而已。
哪怕已经升起的日头多么的明亮,树林的阴翳足够将树上两人的身影完全遮蔽住。
云漠回头:“那个女人分明就是个托儿,句句是挑拨。”
目睹了全过程的两人自然很是明白,从头到尾最开始起哄的都是那个女人,别看长得一副憨厚相,这话里话外露出来的花花肠子可不少。
凤倾自然看得出他眼里的气愤,气愤的是明明她是最受伤害的人,可这些人现在都拿着她一个人做筏子,把她卷进这漩涡中心,还想就这么坏了她的名声,怎么能让他不担心不气愤?
然而这样的气愤却让凤倾心里一暖,凤北辰做事只顾着自己的好名声顾着天家和朝廷的面子,什么事都打着母女情深为了璟王好的旗子,实际上不过是把她架在火上烤,成为众矢之的而已。
只有她的阿漠,才会这么这么的在乎她,怕她伤心怕她难受,甚至会晕了头一般想为她出气。
他想保护她,虽然在这里看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一个就该三从四德待在后院里的男人,说什么想保护自己的妻主?哦不,不,不能这么说,在凤倾心里,她不是主,她和他,在爱情面前是平等的,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他们相亲相爱才成为一体,相濡以沫到白头。
她脸上忽然笑了。像一朵盛开在山里的野百合,清艳逼人中带出一股天然的风流纯净,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和喜悦,纯净的能将人心都化开。
“阿漠,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你知道吗?他们怎么看我,我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有你在,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她说的是真的,前世一个声名狼藉的“暴君”、“昏君”,她被人骂得还少吗?
现在那些人不过才说是她引来灾难,还没真的说到好难听去呢!
不过,这种有人心疼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
或许,习惯了一个人孤独一个人强硬一个人面对,都还是抵挡不住一句最简单的善意和温柔。
真好啊,今生她没有错过她的阿漠。
唇角的笑越发深了起来,不过看着被她几句话说的又扭转了身子的云漠,他皱紧了眉头,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再让她说下去,人群就该煽动起来了,恐怕到时候满京城都会传开对我们不利的谣言,而且……”
凤倾眼里都是笑意,她的阿漠多数时候还是很害羞的,不能说阿漠害羞,嗯,这叫严肃、严肃!再说,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他们谈情说爱呀!
她眯了眯眼睛,看了那边一眼,手指在云漠的手背上轻轻敲了几下:“阿漠,别担心。不管他们说什么,现在着急的可不该是我们,就等着吧,郝一鸣这个人可不是一般没有头脑的武将。”
话音刚落,就听那边“啊”的一声,原来那女人正说到“璟王的命就尊贵了,要用整座寺庙的人命来换!还有没……”一句话没说完,一把尖刀就贴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刚好在那轮廓边缘擦过,带着血丝叮的一声插进了她身后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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