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东京。 从市内的浅草站出发,坐上东武日光线,大约两小时车程,便会抵达鬼怒川温泉站。 这里山野环围,云雾缭绕,河水从山上奔涌而下,湍流很急,因此被形容为“鬼怒川”。 站在山顶向下看,一条笔直的公路穿过度假小镇,公路两旁,各种温泉酒店林立,即便是炎热的夏季仍然游人如织。 镇子的尽头,公路并未终止,而是一路延伸出去,钻向荒野山林,到了这个路段,游人就非常稀少了,半天也不见一辆车,因为人群都是奔着温泉去的,绝大部分会被小镇截流。 在今天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游人一批又一批的赶来,或乘坐高铁,或驾驶私家车,纷纷停留在镇上,其中却有一辆车马不停蹄地穿过镇子,飞速驶向荒郊。 这是一辆纯白色加长版宾利,它的目的地是距离鬼怒川40多公里的一座私有机场,机场的跑道上,早有一架湾流g650等在那,只要人一到,便即刻启程飞往布达佩斯。 “妈的。”看着山下那辆豪华礼车,莫征啐了一口:“腐朽的资本主义,连个捉妖的都富成这样,还是咱们国家懂得勤俭节约,遥想老板活着的时候,哪有这待遇?” “行了别酸了。”满山桃撇了撇嘴:“我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偏要选择他们?” “因为从各国的出行表上看,只有他们是两男两女,跟咱们的人数和性别匹配,而且欧洲人没见过他们,伪装起来容易。别忘了,咱们这几张脸,在欧洲的身份可已经是阴阳师了。” 莫征解释了几句,看向山下,车子已经远离了小镇,渐渐变成一个白点,他伸出双手吩咐道:“抓住,开始搞事了。” 话音一落,桃子、青娆和老狗分别握住他的左右手,瞬间,他身形一虚,带着三人消失在山巅。 加长宾利的内饰很奢华,座椅分成左右两排,靠近驾驶舱的一半被改成了小型酒柜,里面存放着各种收藏级的美酒,此时此刻,川尻一昭和川尻三昭搂着各自的秘书,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上下其手。 突然一个急刹车,杯里的酒洒了一身,川尻一昭怒道:“八嘎牙路!你怎么开的车!” 驾驶舱的隔板上开了一个小窗口,司机回过头来说:“会长,有人拦路。” 拦路? 会长眉头一皱。 这不找死么? 他松开怀里的秘书,紧了紧腰上的刀,带着弟弟川尻三昭,一脸煞气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车头前方站着四个人,也是两男两女,看长相,并不认识,可以确定不是仇家之类的,但鉴于樱岛盛行武士道精神,经常前来找不痛快的人也不少,有时候都不用费尽心思出去寻找妖怪,他们自己就送上门了。 看着两位会长下了车,青娆舔了舔嘴唇:“嘻嘻,老爷,他们很弱啊,欺凌弱小的话,我有负罪感呢。” “可拉倒吧,不能欺凌弱小的话,强大有个屁用。” 莫征笑骂一句,然后看向会长二人: “全体注意,劫道了啊,我,大山,拿钱,呃不是,拿命。” 会长兄弟对视一眼,同时嗤笑一声,然后二话不说,直接握刀迎了过来,这股子敢打敢杀的气势倒是蛮让人欣赏。 嗖—— 二人速度很快,出刀似闪电,步法如流云,转瞬已到了莫征四人身后。 这是标准的“一刀斩”,由强大的武士使出来,冲锋、拔刀、斩杀,一气呵成。 如果出刀够快,当你出现在敌人身后时,他已经被切成两半,可怕的是,由于刀太快,他的身体还来不及分离,兴许还能说上几句话,或者再跟你比划比划。 然后猛地,他的上半身一滑,就从腰上开始往下出溜了,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腰斩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半身栽向地面,而屁股带着双腿还在那直直站着。 会长兄弟显然是此道的行家里手,眼下,川尻一昭身姿半蹲,长刀在体侧伸展,微微露出一抹狞笑,然后对准刀鞘,准备收刀。 诶? 诶诶? 他突然愣住了。 刀,刀呢? 在他身边,副会长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兄弟二人难以置信地转过身,看到两把刀不知何时已到了莫征手里。他一手握着一把,打量了一下光洁锋利的刀刃,点头赞道:“好刀,它们叫什么?” 川尻兄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面色凝重起来,突然衣袖一荡,各自掏出一把扇子,倏一声摊开扇面,单手捏印,欲要施展阴阳法门。 便在这时,莫征将两把刀抛出其中一把,喝道:“接着。” 咔哒,老狗胳膊一甩,稳稳接过刀柄,然后跟莫征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接着便身子一晃,冲向敌人。 主仆二人模仿川尻兄弟的身法,横刀前行,瞬息晃过敌人身前,来到他们身后。 莫征背对川尻一昭,刀尖向后一送,往敌人腰间的刀鞘里插进一截,然后向上一挑,刀鞘便飞上半空,接着,他将长刀竖了起来,待刀鞘落下时,咔嚓一声,不偏不倚地扣住了刀身。 这一幕贼鸡儿帅,于是老狗如法炮制,只是他手下准头差了点,往后送刀的时候,直接桶到了川尻三昭的脊梁骨...... 这一捅,刀尖从后背入,从小腹出,竟是捅穿了,然而川尻三昭却一声没吭。 不是他硬气,是他已经死了。 哗—— 鲜血四处喷溅,他缓缓栽倒下来,从左肩到右胯,一条打斜的直线将他的身体分成两半。 这是老狗方才横刀前冲时造成的结果,只是速度太快,直到此时才显现出来。 川尻一昭微微侧头,目睹了弟弟的惨死,突然神色一苦,嘴里涌出大量鲜血,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