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妖怪们都削尖脑袋想要修成人形,这就说明人这种动物,在大千世界里是最高等的生命形态,至少目前是。 对于这一点,莫征一直很苦恼,因为妖怪伪装成人类的样子,然后从人类中筛选食物,他们不在人类对面,不在人类背后,而是在人类中间,即便你知道了这世上有妖怪,也无法分辨是哪一个,也许你的邻居,你的同事,你的老师,其中有人就一边跟你把手聊天,一边偷偷抹掉嘴角的口水,并随时准备亮出獠牙。 对于这一点,反过来讲,莫征也很欣慰,因为他们一旦化作人形,就能体会到人的疼痛,这就变得很方便,方便他以各种手段折磨他们。 咯嘣。 “呃啊!!!!!!!” 第八根手指被折断时,火礼已经远没有最初的嚣张劲儿了,他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打湿了一整块地板砖。 轻轻拎起他的第九根手指时,莫征的口吻不带一丝烟火气。 “手指掰完,还有脚趾,脚趾掰完,还有膝盖,膝盖掰完,还有手肘。你看,人身上关节很多,所以我也有足够的耐心,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马上就告诉我,除了你们几个,还剩下哪些同伙,分别是谁。” “没、咕噜、没有了、真的没有......” 咯嘣。 “呃啊!!!!啊!!!!” 火礼捂着手在地上打滚,莫征没有马上去拎他的最后一根手指,他允许他疼一会儿,因为当这一波疼痛稍缓,即将迎接下一波的时候,人们的恐惧情绪才会放到最大,这个时候,他们往往会被恐惧击垮,也容易吐露些小秘密。 在莫征的身边,北北重新变回萝莉模样,端着一盘新弄的海豹肉干,一边观看他表演,一边香喷喷地嚼着。作为妖物,她本该对这些同类生出些怜悯,但她没有。 酒吧里,围观的人群静悄悄的,吵闹的音乐也停了下来,只有屋顶的镁光灯还在一闪一闪,明灭之中,气氛很妖异。 一个人类在折磨妖怪,这使个别酒客感觉受到了侮辱,想要不计后果地冲动一把,结果,北北冰冷的目光准确地扫到这些人的脸上,他们瞬间仿佛沐浴在北冰洋刺骨的海水里,于是缩了脖。 莫征拎起火礼的最后一根手指,那是一根食指,食指连心。 “为了你的脚趾着想,现在能说了么?” “咳!咳......我求你,真的、真的没有了,真的......” “唉。” 莫征叹了口气,放下了他的食指,抬起脚来。 砰!“我刚才。” 砰!“说自己。” 砰!“有足够。” 砰!“的耐心。” 砰!“其实我。” 砰!“撒谎了。” 砰!“希望你。” 砰!“能谅解。” ...... 35下,北北在一旁默默地数着。 莫征停下时,火礼已经变成一条死鱼,一条浑身红鳞,头部塌成肉饼的锦鲤。 莫征弯下腰,掸了掸裤管上的血迹,然后长出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前。 “桃子,麻烦你,一管辣根,一袋食盐,一杯开水。” “诶。” 满山桃脆生生地应道,然后转身去材料架上取他要的东西,背过身来时,她偷偷拍了拍饱满的胸脯,借以平复噗通乱跳的心脏。 她觉得,这样的莫征,简直太帅了! 天呐,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帅的男人! 他一根一根地掰断别人的手指,就像掰一支胡萝卜。 他一脚一脚地踩扁别人的脑袋,就像踩一颗大西瓜。 凭什么? 凭什么? 他凭什么可以这么帅! 满山桃活了一千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但很少有男人能让她心里泛起波澜,她伸手去够架子顶层的食盐时,身子微微颤抖,双腿需要竭力夹紧,才能避免泛滥的洪水透过短裙,然后在大庭广众下出糗。 “给。”满山桃把东西递给他,面色潮红,呼吸有些粗重。 “谢谢,记我账上。”莫征微笑着接过辣根、食盐和开水,转身回到了处刑场。 他走到刘慢身边,撕着包装袋,说道:“屎,闻起来很臭,但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儿,不过我想你知道,毕竟你的老家是下水道、化粪池、茅厕坑、诸如此类的地方。那么,让我猜猜,不管屎什么味儿,但应该不是咸的或辣的,对不对?” 地上的刘慢拼死挣扎,然而完全无法抵抗抑制剂带来的无力感,他看着莫征,眼里满是惊恐:“求你、求你、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们、只有我们!” “我知道,我信了。”莫征伸手去捏他的下巴。 “那、那为什么还要、唔......” “因为好玩啊,难道你不想尝尝新口味吗?人都有挑战精神,何况是妖?” 咕叽。 “唔!!!唔!!!!” 莫征把一整管辣根挤进了进去,然后死死捂住他的嘴,并不介意那些瞬间迸发的眼泪鼻涕沾满自己的手。 “唔!!!唔!!!” 砰! 他冲着刘慢的肚子来了一脚,后者猛然吃痛,下意识地把口中的辣根咽了进去,然后就满地打滚,疯狂地咳嗽。 哗啦啦,深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裤裆中溢了出来,莫征捂住鼻子,这一刻他get到了一个新的知识点:苍蝇尿比人尿骚。 刘慢的咳嗽声渐趋平缓时,莫征蹲下来,重新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刷啦啦,一袋食盐倒了进去,接着端起滚烫的开水,咕咚咕咚给他灌了进去。 扑棱!扑棱!扑棱! 开水就着咸盐下了肚,刘慢只剩满地扑腾的份儿,他一下双脚着地,一下后脑勺着地,像案板上还没死透的鱼,活蹦乱跳,迸发出生命最后的活力。 然后渐渐地,他扑腾不动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