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来一往,无奈地扶额,“枯木逢春?亏你们想得出!我倒真想把你俩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不过老温可以呀。” 蒋亦然突然收起调笑,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元旦晚会搞这么大一出戏,不会是你们事先对好的台本吧?” 黎昕撇嘴,“4k高清电视,也看不清我脸上发自内心的错愕吗?” “哟哟哟,以前没见你这么护着温先生呀。” 方琼紧着揶揄开口,“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人家也不容易,守着个一年见不到几面的空中飞人,这婚还能坚持五年,这次更是,老婆都传那种洗不清的绯闻了,还能顶着压力,搞个轰动全国的求婚,确实值得让他享受一下。” 话糙理不糙,温先生这点确实值得表扬。 黎昕波澜不惊地挑挑眉,淡淡“嗯”了声,低头塞了口沙拉嘴里,心里却乐开了花。 仿佛连胃口都变好了很多。 *** 温月将案子所涉及的文件整合到一起,用文件夹夹在一起,抱着向蔡文庆办公室走去。 一路都在低头细想师父从案发现场回来后的怪异表现,拐弯的地方没注意到,与一个高大魁梧行色匆匆的男人撞到一起。 “抱歉抱歉。” 男人嗓音中性,声线有些细,忙不迭地弯腰,帮她将散落一地的文件一张张捡起。 “没关系,我也没看路。”温月淡淡回了句,也蹲下身捡资料。 “哎,这不是是今天早上的案子吗?” 男人捡起其中一张照片,语气暗含几分兴趣,“是不是出结果了?” 温月手下动作一滞,随后快速将照片夺回手中,脸上带着几分警觉,“你是谁?” 男人嘿嘿一笑,“同事。” “新来的?” “不是……” “小温,在那儿发什么愣?”蔡文庆不知何时站在办公室门口,背着手,沉声打断两人对话,脸色颇为严厉地催促,“资料快拿过来。” 温月吐吐舌头,小跑向蔡文庆,手中文件也一并递过去。 “这么点儿事磨叽半天。” 蔡文庆似乎心情不佳,语气不善,接过资料向办公室走去,顺便还瞪了拐弯处的男人一眼。 男人倒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随后对温月挥挥手,离开。 “师父,刚刚那人是哪个组的?” 温月随蔡文庆进了办公室,转身关上门,并随口问道。 “以前在我手下,离经叛道的,现在自己做。” 蔡文庆简单解释了句,便坐在办公桌前翻看资料。 温月不解,“自己做?” “商业事务所。” “哦,私家侦探呀。他来干什么?” “除了弄些旁门左道不入流的,还能干什么?” 说到此,蔡庆华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他从警二十多年,带过十几届学生,那是他带过的学生里,为数不多极为欣赏的,天赋高人正气,只可惜心气儿太高,因为不满调动而毅然离开体制,去做那不入主流的私家侦探,专门做些抓奸找人的小买卖,浪费了一身好本领。 “对了,师父,今天早上发现的照片还没交到证物处。” 温月突然想起照片的事,只是不经意提醒了句,哪知蔡文庆突然眸色一凛,沉声道,“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证物怎么安排我心里有数。” 温月讪讪“哦”了声,虽不明所以,却不敢开口发问,只能无趣地站着。 师父这一天太过严肃,简直可以说是性情大变,她都不知该怎样和他相处了。 *** 与蒋亦然方琼分开时,天已经擦黑。 蒋亦然喝得有些多,走路摇摇晃晃,被黎昕和方琼一路搀着出了酒店,黎昕将钥匙交给代驾,又交代了地址和联系人后,才向自己来时乘坐的白色飞驰走去。 黎昕照着车牌找过去,开了车门直接坐到后座。 吴飞很尽职,她在店里呆了一下午,他就在车里等了一下午,此时见她上车,便发动车子,开出酒店停车场,沿原路返回。 刚上车时没觉得,坐了会儿,黎昕便感觉车内味道较之前有些变化。 温世尧一向喜欢稍微厚重的香气,因此车内香水一直用的都是莱俪的墨恋。 而此时的车内,却有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她蹙了蹙眉,看向内后视镜,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见驾驶员戴着帽子的头顶。 帽子与吴飞倒是如出一辙。 黎昕咬咬唇,扬声问,“吴飞,你刚刚出去了?” 无人回答。 “吴飞,我在问你话。” 黎昕又说了一句,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车内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路噪音。 “停车,吴飞。” 她越发感觉不对劲,下意识喊了句,倾身,手伸到前座想将制动器推到驻车档位,杏眸却蓦地对上个黑黝黝的管口。 “回去坐好。” 伴着保险缓缓拉动的声音,低沉的嗓音钻进耳蜗,她听的分明。 不是吴飞。 演过枪战戏,也在剧中见识过真家伙,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直面生死的恐惧与压抑。 黎昕小脸瞬间苍白,眸光闪了闪,小心翼翼地退身到后座位坐好,手缓慢伸到挎包内。 “手机扔过来。” 像是对她的所有动作了如指掌,男人再次开口。 黎昕握着手机的手指攥紧,确认控制不住地颤抖,她深知一旦丢了手机,自己便完全与外界失了联系,自救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容她思考,枪管再次对准她。 黎昕深吸了口气,将手机扔到前座。 她确认,不同于上次圈里的暗斗陷害小打小闹,这次是真刀真枪的绑架。 她无力地靠着椅背,看着车子的行驶方向越来越偏远。 一时的懵然过后,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在网上看来的自救措施,全被一一否认。 一模一样的车,一模一样的打扮。 对方显然有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