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宁眉头皱了一皱,几番挣扎才将眼睛打开,一个人的脸离她很近,有些熟悉,但她脑海中还是空白,想不起来。
“呵,你终于醒了啊,还好我在师父那学了这种扩血的治疗法子,你也和师父学过,有不错的底子,你能醒过来,可真是奇迹啊。”
那人又起身离开,走到一个火炉子前,从上去取下正熬着什么的一个小壶,然后将熬着的液体倒入一个碗中,又拿起一枝银针,在食指上刺了一下,几滴血滴入碗中。那人端着碗又走向莞宁,将她半扶了起来。
莞宁看了看周围,这是一间简单而又干净的红木屋子,屋内只有几张桌子,斜阳从窗口倾泻下来,温暖而又明媚,而自己躺在一张木雕床上,褥子铺得很软和。
“来,再喝一碗,你恢复的不错呢。”
莞宁嘴唇触着那浓稠的药液,果然是那种腥臭的味道,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人,那人年轻俊朗,头上戴着一顶紫绒金冠,自己是肯定认识他的。
“真不愧是我的师妹,已经开始有力气活动了,我从太上老君那要了一颗仙丹的,我先放在这,不过要等你有力气走路才能吃,否则怕你吃不消。”
看这那人带着微笑的温柔容颜,莞宁再喝下一口药液,苍白的嘴唇动了一动,发出微弱的气声:“藏……”
藏原慢慢地将莞宁又放平躺在床榻上,轻柔地说着:“你先别说话,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竟伤成那个样子,全身的血液都没了,而且还落在这样偏远的深山里,若不是我刚巧来这里处理一场兽妖之战,那你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不知道是不是那药液的功效,莞宁的心中开始翻涌起来,眼眶干干酸酸的,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她用力地发出声音:“谢谢……”
藏原将药碗收好,轻笑一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龙族的一员,我知道你的存在对于我们龙族的重要,你也不要说谢谢了,或许这是天意,你是命不该绝的。”
莞宁扯了一扯嘴角。
藏原又说:“其实过了今天我也没时间照顾你了,兽妖的大战已经平息结束,我也该回天庭复命去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东海报信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来接你,照顾你的吧。”
莞宁听这话只是一怔,然后在东海发生过的事情开始一幕幕地被重拾回脑中,那记忆的沉重,几乎要将她窒息,身世的秘密、哥哥的责骂、母亲的眼泪,还有最后摄住她心魄,那种几乎绝望的要挽留住她的眼睛,二哥哥……
一位天兵出现在了门口,藏原出去听那天兵汇报了些事情,然后他又进来,坐在床榻边对莞宁说:“这里虽然离东海很远,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收到消息,东海龙宫的人已经出发向这来了。我现在要出去有点事情,仙丹你先收着,记得要感觉血脉畅通,有力气活动的时候才吃,还有不要离开这间屋子,虽然兽妖的大战平息了,但是外面还是不是很安全,这间屋子是我施过法术的,没人可以伤害你的。”
藏原走后,莞宁却是异常地矛盾,她很想见到家人啊,见到母亲,见到二哥哥,她渴望得到温暖和呵护,特别在她如此脆弱的时刻,可是她不能,她真的不能,湮尘夫人的警告一次有次地出现,严厉地挥散她守候的温暖,如果她现在回了东海,那么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她受了那么多苦不止不能平息碧离咒,还会造成更大的反噬。
或许湮尘夫人会将她的离开解释清除,会阻止东海的人来接她,但是她却相信,就算其他人都能狠下心来,有一个人却一定会来找她,二哥哥……
自己是怎么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也这样想见二哥哥,是因为在一起相处的岁月,还是那段身世揭开后的表白;是在冰魄锥上听到的呼喊,还仅仅是因为最后让她不舍的眼神。
心口的疼痛开始无限放大,那个伤口还没痊愈吧,但是她现在必须做出决定,既然已经做出了牺牲,就不能让那努力功亏一篑,这样东海才会没事,母亲才会没事,二哥哥才能很好地做他的太子殿下。
看见枕边放着的装着仙丹的小瓶子,莞宁紧咬着牙,将手一寸寸地挪移到耳边,伸直了手指,用力一拨,瓶子倒了下去,再用手去拔那瓶塞,却是一点用处都没。
莞宁苦苦一笑,想在不久前,呼风唤雨对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别说运用法力,连一个凡人也不如了。
她歪过头,努力地将嘴靠近那瓶口,一手压住那瓶子,然后用牙齿咬住那瓶塞,猛地一拉,瓶塞咬落,一颗金黄的药丸滚落出来。莞宁用力地喘着气,感到非常地累,但她现在还是不能休息,她控制着肩膀和脸颊,十分艰难地将药丸对准嘴边,然后才将仙丹吸入嘴中,用力地嚼化吞下,那感觉比吞蜡还要难受。
但是不愧是太上老君的仙丹,仙丹下腹后,立刻有一种火烫的感觉开始在体内蔓延,那种火热经由心脏,再贯穿至全身所有的经脉,随后,莞宁像坠入了炼丹炉一样,感觉全身被投入火焰之中,外面的肌肤焦灼着难受,而体内的经脉也火烈扩充,又快撑不下去了,她似乎要爆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