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荀浈钦洁白的左胸口上,有一道扭曲着的深深的疤痕,那疤痕应该就在心脏的位置,我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血淋淋的梦,难道那人是他!
看着那道疤痕,我的脑袋有些发晕,心脏处也隐隐有些疼痛,就像被刀尖刺着一样。
我怔怔地看着那道疤痕,他愤怒地看着我。我的手慢慢地拾起身旁的暗花腰刀,这把刀真是一把杀人的刀。
“你还没死,不是么?”沉默了许久,我却说出这句话来,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内心的纷乱,只是,那刀扎的那么深,能生存下来,也是经过了很多危险吧。
荀浈钦却笑:“你很失望是不是,暗花还给你,你还可以有下一次机会,或许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蠢还是我蠢。”
“荀先生,我想你还是误会了。”我咽了咽口水说,“我舒莞宁其实也算死过一次了,以前的恩怨也好,情仇也好,我是真的一点也不记得的,我也不会随便草菅人命,除非我想起了什么非杀人不可的理由。如果曾经给你带来过伤害,我很抱歉,如果你要把这事算在我头上,我也无话可说,但你要杀我前,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为什么死的。”
他就站在我的身边,听了我的话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感到浑身都像被刺扎着,动或不动都感觉异常变扭。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口气轻缓了不少,我望着他,将眼睛瞪得无比纯洁。
他背过身去,一边又将一件件衣服穿了起来。我长长吐了口气,心中的危险信号一下子减弱了许多。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一动,抬头问他:“你这次劫持我,难道就是为了报这一刀之仇吗?”如果是这样,不知道他还会怎样折磨我。我暗自盘算着,如果有人敢给我一刀子,我一定会让对方双倍奉还的。
荀浈钦侧过头来,却看他非常轻蔑地瞥我一眼,说:“我可没那么小心眼,不至于为了个人私怨坏了帮派大事。”
帮派?我脑子飞转着,回想着穿越几天来接收过的信息,漕帮和盐帮的恩怨,我确实听了不少。我又想起了白天在码头的那场大火与爆炸。
我挺直了上身,脱口就问:“你是漕帮的什么人,码头仓库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你们弄的!”
荀浈钦已经又穿戴整齐,他背着手对着我,我看不出他那是什么神情,只是感觉又被强烈鄙视了,我在他面前怎么总有种自己是白痴的错觉呢。
“你的思维不及舒萧山十分之一,现在又得了失忆之症,真难想象盐帮在你手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当然知道我的本事有几斤几两,如果我能那么容易地就办好盐帮,当初也不会屡次面试受挫了。但自己的本事是一回事,被人指着说是另一回事,何况对方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我忿忿说:“难道不对么?若不是你们漕帮动手脚,赵友锋能把这批盐弄到手吗,若不是你们和刘泉海勾结,宝盐号会落到现在的样子吗?可惜你大概少算了一步吧,就算我们舒家父女都死了,还有朱烈在那把持着,而且现在我也活过来了,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也不是傻子,那码头仓库的盐是怎么也不能再便宜了你们。刘泉海撺掇赵友锋抢仓库的盐,你们漕帮怕也是早就潜伏在那,一看赵友锋他们得不到手,又舍不得烧了盐,所以你们干脆一把火就把仓库给烧了,反正烧了盐帮的东西你们也没什么损失,给盐帮的混乱再加一把盐,对你们漕帮不是更有利的吗?”
荀浈钦静静地听了我说这一大堆,他真是够镇静的,一点都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异样,反而是让我自己越说越心虚。
“你还真有想象力啊?”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虽说你失忆了,可性子一点都没变啊,一有事情就想当然地往漕帮身上推。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我们也不会什么黑锅都替你们背。不过我看你的样子恐怕也是被瞒着的,但舒莞宁,你也不花脑筋想想,到底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看看你身边人做的事,别被自己人卖了,到时候还帮着数钱。”
他这话说的我更加烦躁,我怒视着他,也顾不上要风度要礼貌了,直接喊他的名字:“荀浈钦,你有话说清楚,不要绕着圈子骂我,什么事就直来直去说,难道我又冤枉你了。”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是有证据的,我亲眼看见有人带着人马从爆炸现场出来,最后又出现在船上,就在你打晕我的那个时刻,当然,你可以说那不是你的人。我还找到了你们留下的竹筒,当然你们也可以……”
嗯,那个竹筒呢,我真是笨,衣服都被他们换了,身上竹筒肯定也被他们毁尸灭迹了。我干脆不说话,就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很凶,然后看看能不能用目光杀死他。
“你看到的是颜初吧。”他倒没有否认,“其实她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觉得这火着的很蹊跷,便去那里看看。至于你找到的竹筒,我们也发现不少。”
我满脸不信的样子,他又说:“她就在外面,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和她聊聊。但你应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你还是回去问你的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