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脑袋嗡的一下,连忙低头掀开被子弯头看自己的身子。
怒,我的小棉袄被换了,我现在的穿着倒是挺整齐的,藏青色小袄,青黑色的外衣,头发也散开着,披在我的胸前。
最要命的是,我这一动,感觉全身有种异样的虚弱感,又再感觉了一下,还好,某几个地方没有异样。
我用力坐了起来,一定要弄清楚我到底是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所在的房间依然是摇摇晃晃的,耳边传来的是汩汩的水流声。房间不大,很简朴,两边各一扇镂空雕花木窗户,左边是门,右边的窗户下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油灯,房子晃悠灯座却不动,大概是固定住的。油灯旁边还放着一把茶壶和几个茶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品。
我想下地,却感到一阵恶心头晕,扶着额头,我喊了声:“有人吗?”
门外果然有人守卫,我听见有许多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再是一阵脚步声,安静。又过了一阵,门才被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我就看见一位穿着黑色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锦袍上用暗金线绣有团花图文,衣领袖口装饰着灰色裘绒。这男子身材修长,锦袍虽然是很厚的冬款棉服,但穿在身上却并不显累赘,反而将人更衬托出高傲的气度来,但是他的头发却束得非常随意,很多细碎的发丝散落在脸前,在这昏暗的油灯下,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
“舒帮主,有什么吩咐吗?”他向我越走越近,嘴角一弯,露出一个不羁的笑容,却让我感到周围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不过这时我也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皮肤很白,细长的眼角向上微翘,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眼神出人意料地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掩饰太深的缘故。
“你是谁!”我像白痴一样问出了这个问题,事实证明我确实也和白痴差不多了。
他略有一怔,然后扬眉看着我,“舒帮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吗,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舒帮主以前不是一直念着要报杀父之仇吗?不会这样快就不记得我了吧。”
杀父之仇?我抚着疼痛的额头,挤出淡然的笑容掩盖心中的慌张:“漕帮这样大的势力,难道没有听到风声,比如舒家小姐烧了几天脑筋变得糊涂了什么的。”
我也是在猜测,我所在的地方,如果我的推断没错,应该是一艘较大的船上,而有这样大的船的只有官府和漕帮,但官府的船肯定又不像这样朴素,而这两天我也听了不少话是关于漕帮和盐帮的恩怨的。
他像探寻答案一样将我上下看了一遍,又第二遍,然后才摇摇头:“啧啧,看来那一撞还真有不少后遗症呢,所以我说,一个女孩子不要那么狠,特别不要对自己太狠,不想嫁我也不用给自己额头撞出那样的血口子,这边命好不容易保住,还非要冒雨赶路,我说你呀,烧糊涂了脑子倒是小事,你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奇迹呢。”
嫁?难道还有逼婚和逃婚的事?我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像局外人一样八卦着,也许是他喜欢着她,她喜欢着师爷,他杀了她父亲,她不肯嫁他,他伤心欲绝……
我正在那脑补着发呆,他突然打断我的沉醉,问我:“怎么,想起什么来没?”
“没有,你继续说。”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该,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态,昏迷前的所有事情很感情,都被我清空了,相对于以前的舒莞宁,我感觉我是另外一个人,除了偶尔的一些噩梦。
但是他却没有再说下去,却是从怀中一掏,拿出一件东西来,赫然是原本我手中拿着的那把暗花腰刀。
“暗花啊,真是一样的锋利,不过你今天怎么就慈悲了起来,没让它出鞘呢。”
“还给我。”开玩笑,武器都被人抢了,我还有什么安全感,但是想他就能还给我的话,也是开玩笑吧。
果然他一点都不理睬我的要求,依然在昏暗的油灯下把玩着暗花,抽出刀刃,看了又看,又插回去。
我气恼地看着他,可实在也找不到关于他的记忆,不对,好像有梦过这张脸。
他目光瞥了一眼我,又笑说:“舒帮主气恼起来还真是很好看呢。”
变态!我暗暗骂道,又觉胸口憋气,一个很不敢想象的问题突然闪出脑海,我瞪着他,直囔:“是谁给我换的衣服!你要敢说是你,我就把你给阉掉!”
这话似乎把他给吓到了,他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准确点,是落在我的眼睛上,他居然和我对视起来,这是个考验毅力的游戏,然后我落败了,我垂下了头,捏着手。
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舒帮主虽然很多事情记不清,但风格还是没怎么变嘛,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是个女人。”
他虽然在笑,但是语气里却是很冷。我心中更是好奇,他到底知道舒莞宁多少事。
“舒帮主放心。”他突然将脸凑到我眼前,我闻到一种水草的清淡气息,那危险的气场将我逼得向床内一躲。
“我荀浈钦还没落魄到要亲自做这种低下的事情,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