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恢复吗?”朱烈问。
“这便难说,我想这需要你们多多帮助提点,小姐总归会好的。”曹大夫说,“也别太让小姐太劳累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休息好,养好身子。”
紫菱也说:“这个曹大夫放心,帮里府里的事情,都有朱师爷照料呢,小姐不用动脑子的。”
我一口气差点没噎住,不动脑子,那是猪啊,我只能说:“多谢曹大夫提点,日后,仍然要麻烦朱师爷多多费心了。”
朱烈却又是愣了愣,眼睛圆瞪,说不出话来。
紫菱扯扯朱烈的袖子,低声说:“朱师爷,我没胡说吧,小姐确实病的很严重,以前她喊你阿烈的,现在喊你朱师爷。”
曹大夫走后,紫菱按着方子给我去熬药,只有那朱烈依然留在房中。
我心中不由有些紧张,这个朱师爷眉宇间却透着豪迈之气,表现出是宝盐号死忠,可和他相处,我怎么总感觉没有安全感呢?
我揣测地低眉瞧着他,见他突然向前迈出一步,猛然跪下,将我吓了一跳。
“小姐,请恕朱烈越权之罪,小姐昏睡的时候,烈扣下了宝盐号几位主事,并擅自将账本和钥匙全部封存,富泰号的赵老板想把他们放在东码头仓库的粗盐提走,被我挡了回去。这原是不合情理的,可是我觉得如果开了这个头,其他盐号也会纷纷效仿,更会有人趁乱打劫,宝盐号的形势就会更危险了。”
我现在哪还有心运算这些,所以我只能长叹一口气说:“我这一昏死过去,也不知道又发生了多少事,宝盐号现在内外危机重重,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好有你费心费力,宝盐号才能撑到今天。阿烈你快起来吧,你若是有罪,还有谁敢全心护着宝盐号呢?”
其实现在的我也分不清谁忠谁奸,朱烈说的宝盐号的主事、账本、仓库、码头什么的,我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刚才紫菱的话中就可以听出,至少现在,朱师爷在宝盐号是非常强势的,若是朱烈真心为宝盐号,那是好事,也能省了我不少心,若是他有别的目的,那如今像个白痴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了。
朱烈眼神怪异地看着我,我心里发毛,干脆抚着额头,向后一仰,此时此刻,我还是装晕吧,“头疼,头疼啊……”
我好没出息地直挺挺躺下,朱烈终于告退了,我松口气,后来紫菱又给我灌了一碗苦药,我又痛苦地睡着了。
我又做了噩梦,梦中我看到了一个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胸口却有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他冲我喊着:“还我命来!”
突然间,一把九环大刀就直直地向我劈来,我却像被点了穴,眼睁睁看着大刀向着我面门劈来,却定在那不能躲避,簌地一声,我的身子被劈成两爿。
我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呼叫,已吓醒了过来。
伸出惊恐的手掌被另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住,紫菱在身畔唤回我的神魂,“小姐怎么了,可是又做恶梦了?”
我许久才缓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紫菱,她眼中颇有关切之色,让我感到一丝温暖,此时天已黑了,不知是几更,一旁桌案上放着的烛台散发着氤氲的光辉。
“这样晚了,你还在这守着吗?”
紫菱揉揉红肿又有黑眼圈的眼眶,却说:“夫人派青蝶来瞧过了,说是等小姐再醒过来,一定要马上去夫人那请安,不管什么时辰。”
我眉头一皱,问“这是几更天了?”请安什么的不是应该天明后才去的吗,何况我这身子几天都没力气下床走路的。
“已是二更天了,外头正冷着。但是青蝶说,夫人怕撑不了多少时日,小姐早一刻去,便早交代一些事,夫人日后也能安心……”
我内心微微一震,我真的将母女天性都给忘了吗?
于是我坐起来穿鞋,一边对紫菱说:“现在就带我去见见夫人吧。”
紫菱应了一声,为我换衣梳头,擦了一些胭脂,胭脂有淡淡的清香,像是那三月的桃花。
最后紫菱还拿来一件青色的裘皮兜帽斗篷披在我身上,戴上兜帽,系好带子。我试着向前走了几步,裙裾挡着腿,感觉不太利索啊。
跟着紫菱穿过一条回廊,一间花园,又一个院子,这是我醒过来后第一次看外面的情况,虽然是夜晚,灯昏,星稀,可也能看出舒府还是有一定规模的,这真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吗,一点都不记得了。
前面灯火更明了些,看那院子颇大,我想应该就是此行的目的地,舒夫人的住处吧。
果然刚靠近一些便有一个丫鬟提着灯笼迎上来,“小姐来了,夫人才醒过喝了药,这会刚躺下。”
“青蝶姐姐。”紫菱说着,跟在后面。
我跟着青蝶走进屋,屋中更是很浓的药草味道,一个丫鬟正在床前服侍,听见声音回头伸出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紫菱将灯笼交给青蝶收起。又扶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那个丫鬟微微给我行礼,又俯身小声说:“夫人,小姐来了。”
这屋里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