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通往a城的列车卧铺上,舒莞宁怎么也睡不着,她翻着手机,想着岳慕暄是不是知道这个消息,可是自己连他的号码都不知道,神使鬼差地,她给另一个在a城读书的同学发了短信,说自己在火车上,天亮就要到a城了。
那位同学回复说:“哎呀,我不在a城,我刚飞到y城参加一个交流会呢。我看看另外找个人接你。”
舒莞宁还在打字回复想说自己这是集体行动,不需要接站。那同学又发了一条像被月老附身一样的短信:“我给岳慕暄发消息了,他应该还在a大,看他能不能去接站,你别急啊。”
舒莞宁不急,却是慌得脸通红,这可怎么好,太意外了、太惊喜了、太激动了!
那条解释的短信迟迟没有发出去。
没过一会,舒莞宁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她躺在上铺,用被子蒙着头,耳畔只听到铁轨的的咯吱声,心慌意乱,眼泪都要下来了。
那条短信舒莞宁现在还记得:“舒莞宁吗?你是明天到a城吗,几点到站?”
舒莞宁小小心心地回复:“是早上,不过不用麻烦了,我们是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参加后天q大礼堂的文艺汇演。”
“也好,我明天还有课,q大离我这近,要不回头请你吃顿饭。”
“好啊,那就麻烦了,现在太晚了,休息吧,不好意思打搅了。”
舒莞宁客客气气地回复着,生怕让岳慕暄产生什么负担,不过能捞到和他一起吃饭的机会那真是赚了,如果他真来接站,面对那么多演员同学和带队领导,自己真怕会让他们产生什么误会,到时候自己就难以再面对岳慕暄了。
那天晚上,舒莞宁一直在感激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最好的安排,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岳慕暄对她只有昔日同学间照顾的情分,再无其他,可这些也够了。
清晨到达a市后,又全体乘坐大巴前往q大,统一在附近的宾馆住下了,用过早餐又去熟悉了一下场地,又在小会议室开了一个动员会,看着大家都累了,便说让大家休息一下自由活动,下午再进行彩排,不要走远,随时等候通知。
走在q大的校园里,想着不远处的a大,此时终于离他那么近了呢,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学些着,似乎又像高中一样能感受到他永远如阳光一样奋发前行的气息,只是也再次真实地感受到,即使她再怎么努力,离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终于又接到了岳慕暄的短信:“我下课了,中午你们有空吗?”
舒莞宁小脸像绽开的花朵,甜蜜蜜地回着短信:“我们现在自由活动,晚上才彩排。”然后跟同伴说,自己要去a大见见同学,中午集体的饭就不吃了。
舒莞宁在宾馆洗了头洗了澡,换上她来a城前刚买的一套淑女裙装,学园款系扣坡跟黑皮鞋,将两鬓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小髻,扣上精致的星星珠花发卡,其余的黑发整齐地散在肩后,又涂了淡淡的莹润唇彩,这才怀着第一次约会的心情十分期待和忐忑地走向a大。
这一次,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有一年半了,上一年的新年,舒莞宁家已经搬到f市了,因为觉得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过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的感觉,怕想起前一年同学聚会,岳慕暄说的,以后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所以她牺牲了一半寒假时间参加送戏下乡。要不她怎么总觉得月老还是很眷顾她的,总给她创造见面的各种机会呢。
缘分未尽。
岳慕暄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和a大的学术气息又那么相得益彰,而低微的自己出现在这里是显得多么的格格不入。
岳慕暄带她去了校内的一个小餐馆,舒莞宁一看餐馆里有好几对男女搭配吃饭不累的学生呢,自己这内心难免有些心神荡漾起来。
舒莞宁不爱点菜,岳慕暄便做主点了几个招牌菜,还介绍说,这里的老板也是南方人,所以口味跟h城很近,他经常来,他最喜欢吃这家的虎皮辣椒。
h城的菜一向是无辣不下饭,但是舒莞宁以往是只吃辣味而不吃辣椒,而今天觉得,整颗辣椒这样炸成虎皮色也挺好吃的,甚至多年后自己租房做菜的时候,也会做上一份虎皮辣椒。
现在回忆起来,那顿饭还是吃的很欢乐的,两人一直聊着h城的事、同学的事,舒莞宁说自己开始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拿到一笔稿费了,岳慕暄说,他们学院跟美国某大学有合作项目,下学期可能就有机会去美国。
一切都以老同学的名义进行的很好,但却没有一句越矩的话可以用来回忆。
最后舒莞宁说:“明天晚上的演出,你想去看看,我可以给内部票的。”
“明天晚上吗?”岳慕暄好像有些为难,“刚好有个讲座啊。”
“哦。”舒莞宁有些失落,又装作毫不在意笑着说,“那就有点遗憾了,我看找别的同学能不能送出去。”
岳慕暄还想说什么,舒莞宁的电话就响了,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小莞莞你跑去了,没看短信吗,快回来,校长都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