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先前算错了帐。本王上次猎场救你,可不是说的一万两。”秦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到苏锦音过来。他索性自己亲自出马。 果然这一个两个的都不顶事。说半天也没有讲到点子上。 秦凉怕苏锦音手中还有存银,连忙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这只是猎场救你的银两,后面安排李云敏送你回去,让李云敏替你出头,这些都还没算银钱。总之,你欠本王的,还没有还清楚。” 秦凉的话一句一句扔出来,砸得旁边的暗卫心惊肉跳。 我的王爷啊,您这是在哄姑娘还是在得罪姑娘啊。 菩萨保佑,苏姑娘拒绝的时候,王爷可不要再拿银票来砸自己。池门失火,请烧城门,不要殃及他这条小小的鱼。 “所以王爷现在的意思是?”苏锦音问道。 秦凉想了想,指着陈公公道:“元宝准备了那么多菜,不吃完浪费的就是本王的银子。所以你先陪本王回去用膳吧。我会亲自送你回去的,顺带帮你解决泰安雅苑的事情。” 说到后一句,秦凉已经换了自称。他显然是不觉得苏锦音会拒绝。 旁观的其他人没有一个有这样乐观的想法。 就是陈公公也觉得,王爷这话说得太居高临下了。虽然主子是王爷,邀苏姑娘进膳和送苏姑娘回家都可以说是恩赐,但如果主子是喜欢苏姑娘的话,应该不能用这样的语气吧? 暗卫已经蹲到了地上,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挨打就挨打,被用作撒气就撒气吧。想想还有陈元宝陪着自己,这样也不算太凄惨了。 主子,您能不能……能不能…… 暗卫的手指头才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圈,就听到苏锦音的声音传来。 “那就有劳王爷了。”苏锦音应允了秦凉的要求。 暗卫和陈公公皆是一脸的吃惊。 重新回到庆王府中,陈公公去吩咐下人上菜,暗卫也重新隐匿了身形。苏锦音与秦凉坐在正厅之中暂先品茶。 秦凉道:“你尝尝这个。我觉得你的喜好实在奇怪。那甜甜的茶有什么好喝的?这种苦味才该是茶该有的味道。” 苏锦音将茶盏打开,发现里面已经不是陈公公每次给她准备的冬雪茶。她对苦茶其实很敬谢不敏,但庆王开了口,她就低头饮了一小口。 “再喝一些。”秦凉催促道。 苏锦音又喝了一小口。 “就算是细品,你这也太斯文了些。”秦凉语带嫌弃。 苏锦音就皱眉饮了一大口。 苦味从舌尖滑到喉口,让她的双耳都有些发麻。真是太难喝了! 偏做主人的此刻还在洋洋得意,秦凉追问道:“如何,还是我挑的茶更好喝吧?” 苏锦音深吸了一口气,委婉答道:“王爷您喜欢就好。” 秦凉却没有听出其中的意味,自己一头子热地又给苏锦音推荐起了其他东西:“等下你定要尝尝苦苣,这菜还是我从锦州特意移植回来的。功效极好,如同用药一般,既可清热,又可凉血。实在是一样好吃又好用的菜。” 苏锦音回以一个沉默的微笑。 她觉得这顿晚饭,自己十之八九是要吃不饱了。 秦凉突然站起身,进了内室,徒留苏锦音一人坐在厅内。 难道自己方才的笑容流露出了内心的想法? 苏锦音不禁有些反省。她是客人,实在不应该挑剔主家的菜。只不过,苦味,真的不是她所钟爱的。 轻叹了一口气,苏锦音望向这厅内的陈设。 来庆王府已经有几次了,今日却是她第一次这般细致地看内里的情景。 花梨木架几案上并排放着两个釉下五彩瓷瓶,瓶里插的都是桂花。案几旁边的椅子都是黄花梨螭纹圈椅,椅子中间放的也是黄花梨雕方胜茶几。再看其他地方,无论用料陈设,都不似泰安雅苑中的极尽奢华。 这样的陈设,更让人瞧得舒心。 苏锦音将目光又移回这两花瓶的桂花枝上。桂花香味浓郁,照道理来说,厅中摆了桂花的话,她一进来就应该闻得到的。可无论是此次,还是过去几次来,苏锦音都未曾闻到过厅内有桂花香味。 她忍不住凝神去细看那些桂花。 花瓣四裂小巧,颜色淡黄鲜嫩,每一支每一簇都开得正好。这些绝对是桂花无疑,但气味为什么就是没有呢? 难道…… 苏锦音站起身,走到那架几案前,伸手碰触了一下那花瓶中的桂花。 这般花团锦簇、颜色正好的桂花,居然都是假的! 是用木头雕的?苏锦音不敢置信地又碰了碰那桂花下面的枝干,虽然枝干颜色与桂花颜色不同,但确实仍是木头做成。 这样栩栩如生的木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锦音绝对不会相信。 “苏姑娘,请移步去用膳吧。”陈公公走了进来,他环视厅内后,问道,“苏姑娘,请问我们家王爷呢?” 苏锦音这才从假桂花中回过神来,她答道:“王爷进里面去了。” 陈公公又道:“那请苏姑娘先随水翠过去。咱家去请王爷。” 苏锦音点头应允。 但她尚未迈步,庆王爷秦凉竟回到了厅内。 秦凉的目光跳过走向自己的陈公公,直接落在了苏锦音身上。他同苏锦音兴高采烈道:“苏姑娘,你瞧瞧这些东西,如何?是不是你从未见过的?” 苏锦音顺着秦凉所指看过去,只见才从内室出来的庆王面前,此时摆满了书。 莫非是琴谱? 苏锦音疾走几步,拿起其中一本来看。 秦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苏姑娘,这些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兵书,你尽管挑。喜欢的,我都可以送给你。” 苏锦音看到兵书内的各种阵法和招式,寂静无语。 所以,庆王留她下来是真的要讨债吧? 苏锦音觉得稍后的膳食,可以完全不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