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湖水倒印出湖边人的身影。尽管一身湿透了,但金相玉质的秦子言仍不减风采。他朝苏锦音伸出了手:“苏姑娘。” “苏姑娘。”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比苏可立更快一步到湖边的是靖北将军李萧然。 李萧然见苏锦音携琴而来,便认定自己先前的猜测没错。这位苏大姑娘恐对自己已芳心暗许。他虽然慢了一步,没有下水救苏锦音,但却仍迅速赶到了湖边。 郁郁青草上,苏锦音一身湿透,却庆幸衣裳为深色,又穿得繁复,所以只有狼狈之态,却无失礼之处。 秦子言完全没有想到李萧然也会伸手来拉苏锦音,他目光凝聚在李萧然身上,脸上有不解之色。 李萧然道:“三殿下,您周身都湿了,还是请尽快去换身衣服吧。” “正是如此。”苏可立终于也赶了过来,他被眼前的情景惊了一下,但话语间并未有任何停顿。 苏可立拱手致歉道:“多谢三殿下救了小女。下官招待不周,还请殿下恕罪。下官府上有犬子的新衣,请殿下先将就一下。” 李萧然也再道:“如今虽是夏日,但湿衣沾身极易着凉。还请三殿下以身体为重。” 秦子言再看李萧然的目光就少了那一丝疑惑,而是转为了然。他并没有理会二人的劝说,而是固执地朝苏锦音伸着手。 苏锦音抬头看了李萧然的方向一眼,目光湿润,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意味。 秦子言正想上前一步,却没有想到苏锦音终究还是牵了他的手。 他心中一松,将方才那一抬头自然而然理解成了苏锦音在看李萧然旁边的苏可立。 “还请三殿下莫要怪罪父亲,是小女子自己不小心才连累了殿下。”苏锦音又低下了头。 秦子言心情很不错。他不觉得苏锦音的低头是有其他意味,因为在他的梦里,音娘就是个喜欢低头的性子。 这种发现,让他只有愉悦。 尽管两人相遇的时间地点都改变了,但她就是他梦中的人,他很确定。 因为这些习惯性的动作是改变不了的。 秦子言回答得很快:“苏大姑娘不必自责。本皇子无事。我这就去更衣。你也莫要着凉。” 他语气很是体贴,话语中也有些缱绻的意味,是有意引在场的其他人往更深的方向想。 苏可立读懂了秦子言的这种暗示,忙让人把先前遣开的捧月找回来。 李萧然没有作声。但他并没有特别失望的感觉。因为面前的苏锦音行礼十分中规中矩,依旧是埋着头在答话:“多谢殿下。” 这样的语言,远比不上方才瞧自己的一眼。李萧然心底想,若这苏大姑娘的琴音真的对抑制他暴脾气有好处,娶对方回去也不是不可行。 “小姐!”捧月本就在不远处候命,见了自家小姐这幅模样,她心疼得不行。可多的话,碍于老爷苏可立在场,捧月只能全部吞下去。但她迅速扶着苏锦音往回路走去。 秦子言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深深地望了苏锦音的背影一眼,也跟着丫鬟转身走了。 只有苏可立和李萧然两人被留在这碧波湖边,均是负手而立。 两人似是无话,周遭静谧得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苏大人,听闻你曾有意拿长女来与我议亲?”李萧然还是打破了这种沉默。 此乃赵姨娘的第二步棋。 她把苏可立曾经应允过的事情转为主动议亲说给了李萧然的奶娘。那位奶娘也更是舌灿莲花一般,在李萧然面前复述了一遍此事。 重点落在她奶大的李萧然如何出类拔萃,引女儿家倾心。 这是个环环相扣的局。原本一步一步走下来是添油加醋、推涛作浪。但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错误,就很难取得预料中的效果了。 苏可立一听,就知道这话八成是李萧然的奶娘说的。也就是说,源头在自己的妾室赵姨娘身上。可想想赵姨娘那弱柳扶风的模样,他的心就软了。 苏可立模糊其词道:“李大人也看到了。如此情况,已经不是我能完全决定的事情。” 苏可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