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的惨叫声很快惊动了苏可立。 他闯进来,看到他的妻子身上沾染着鲜血坐到地上,他女儿手上染着鲜血。房中的两个丫鬟,一个坐在地上,毫无血迹、却神色恍惚。另一个,惨不忍睹。 “这是谁?”苏可立指着被血污了面容的良辰问道。 郑氏想起惩戒良辰的原因,将手中那封信恨恨地摔到苏可立的身上,说道:“是你的好姨娘!连我的身边,都安插了她的人!她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苏可立一开始以为被捅了手、砸了头的人是赵姨娘,他的心一痛,正要跪下去抱起来对方时,却听完了郑氏的话。 他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个丫鬟啊。 “良辰?”苏可立对于自己夫人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还是记得的。既然痴坐着的是美景,那么这个生死不明的就是良辰了。 “请大夫吧?”苏可立的话语并不肯定。他目光触及良辰已经看不到起伏的胸口,脑中转了好几个念头。 “你不喜欢霜儿我知道。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性命,容易被言官抓住把柄。到时候若参我治家不严……”苏可立并不相信郑氏对赵姨娘的指控。 郑氏也听出来了。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重新被点燃。郑氏将那封扔过去却没被苏可立捡起来的信捡起来,把它几乎顶到苏可立的脸上去。 “你看看!你看!”郑氏越想越觉得良辰那番话是真的,她失控地大喊道,“一个姨娘竟敢在我这主母身边安插耳目,赵霜儿她这是要干什么?我打死这丫鬟难道不应该吗?” “苏可立,你宠妾灭妻!”郑氏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 这最后一句话给了苏可立巨大的冲击。有些事,他可以想,甚至可以做,但就是不能让人说。 被扯掉了遮羞布的苏可立同样看仇人一样看着郑氏,他问道:“一封无头无尾的信,哪里能证明这么多?焉知这算不算你的刻意安排?” 郑氏直接将信揉作一团,狠狠砸向苏可立的脸上:“苏可立你果然后悔娶我,你果然心中只有赵霜儿那个狐狸精!” “滚,你给我滚!”郑氏情绪失控,将苏可立用力往门外推。 “你疯了吗?郑相思!”苏可立也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两人这僵硬的气氛中,一个声音响起。 “父亲,母亲不是故意的。”苏锦音站了出来。她把那个纸团捡起来,重新打开抚平。 这句话在郑氏和苏可立两个人耳中是不同的意义。 郑氏以为,苏锦音说的肯定是她对苏可立口出不逊的事情。 苏可立的想法则完全不同。他认为信,就是假的! “郑氏,你还有什么话说?女儿都看不下去你冤枉人了,你就不能为孩子做个好的表率吗?”苏可立斥责道。 郑氏明白过来,苏可立的理解原来和她的完全不同。 有了先前苏锦音救自己的事情,郑氏根本不觉得这个女儿会对自己不利。她冷笑着看向苏可立,信心十足地道:“老爷还是好好问问锦音,今日这厅中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吧。” “女儿知无不言。”苏锦音承诺道。 郑氏的头几乎要昂得鼻孔朝天去。 苏可立盯着苏锦音手中的纸,问道:“这信到底是怎么来的?” “女儿不知道。女儿听母亲说,是赵姨娘给良辰写的。”苏锦音答道。 郑氏知道苏锦音说的是实话,可她听着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似乎有些不对劲。 苏可立又问:“良辰怎么辩解?” “她没有承认。”苏锦音答。 “你母亲为什么要杀良辰?”苏可立问了第三个问题。 他的三个问题,看似联系紧密,彼此之间有很强的因果关系。 但苏锦音知道,苏可立的问题全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洗脱赵姨娘的嫌疑,将错误之人定为郑氏。 苏锦音回答道:“因为良辰夸了赵姨娘。” 郑氏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