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公公,陛下那边就拜托给你了,行刺之事,必须做好充分准备之后再发动,切不可急切。所以还请公公多劝一劝陛下。”高柳县城外的小道上,段增热情的拍着一个年轻宦官的肩膀。 “段侍郎放心,如此大事的确要慎重行事。咱家来之前,张常侍和吕常侍都给咱家打过招呼的,便是朝中诸位大人对此事也极为重视。所以段侍郎你大可放心,不会有谁在陛下那边胡言乱语的。”说话之人满脸堆笑,正是蹇硕。 自从段增提出行刺计划以来,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天子刘宏自然也不会完全放任不管,除了段增每过一段时间就要上书报告进程外,刘宏也会时不时的派个人过来询问一下进度。 而蹇硕就是在不久前被派来巡查高柳驻军的,同时顺便来过问一下行刺计划的进展。 从蹇硕的话里,段增能够感受到,天子的耐心正在逐渐消失,好在朝中大臣都是老成持重之人,在他们劝说下,天子总算没有过多催促段增。 当然,吕强和张让这两个中常侍在天子面前也为段增说了不少好话,所以刘宏对段增等人还算宽容。 将蹇硕送走后,典韦走过来,一脸厌恶的道:“公子,与那阉货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你还……” “你是想说,我还对他这么的热情,给他那么多贿赂,对不对?”段增似笑非笑的看了典韦一眼。 对于宦官,可以说只要是正常人就会本能产生排斥心理,更何况东汉的宦官名声早就臭不可闻了。 这一次蹇硕代表天子前来巡视,荀攸就借口自己并非主事之人,所以不出面;韩广、王越两人同样不想与宦官有太多接触,所以借口要训练,躲了起来。 对此段增就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不仅热情招待他,而且在他临行前还送上了一大笔财物,所以蹇硕刚才脸上才会有那么多的笑容。 “你以为我想如此吗?但行刺之事如此重要,不能出半点意外。那蹇硕乃是天子宠幸的小黄门,若是他在天子面前进几句谗言,就有可能坏了咱们的大事;相比之下,送点贿赂,再说几句奉承话,又不会损失什么,何乐而不为呢?” “这不是还有吕常侍以及伯喈先生等人吗?单凭一个蹇硕,又能坏什么大事?”典韦嘀咕道。 “吕常侍的确是个仗义执言的人,不过也正因此,他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反而比不上其他中常侍;至于老师……”一提到蔡邕,段增顿时有些沉默了。 在离开洛阳之前,他还劝说过蔡邕,让他要注意进谏的方式,量力而行,不能得罪太多的人;但如今看来,蔡邕明显没有听进去。 通过夏育打听到的朝廷局势来看,蔡邕在最近几个月里就已经连续上书天子,劝谏天子要亲近贤臣,远离小人。 虽然他没直言到底谁是贤臣,谁是小人,但明眼人谁还看不出他的意思?可以说最近一段时间,蔡邕的过分活跃,已经严重激化了与宦官一党的矛盾,说不得哪一天宦官一党就要对他下手了。 然而,如今的段增位卑言轻,而且还远在边塞,更是无法帮到蔡邕,也只能在此扼腕叹息一声。 “公子,苏双回来了,已经快到府中了!”就在这时,有侍卫飞马而来,向段增禀报。 段增闻言顿时神情一震,终于回来了吗? 当初定下联手和连行刺檀石槐的计策后,众人便各自开始准备,其中苏双在养好伤势后便再次带着商队走了一趟塞北,与和连先建立起联系,如今总算是回来了。 “快,快带我过去!”段增急忙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回到夏府中,荀攸、韩广等人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叔益,蹇硕那边应该没问题吧?”见到段增,荀攸先问了一句。 “应该没问题,我给了此人一大笔贿赂,他应该不会在天子面前乱说的。” 荀攸闻言点头道:“如此就好。”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荀攸是个讲求实际的人,并不会被那些条条框框的道德所约束。 否则若是换了蔡邕这种性格的人,在得知段增对蹇硕行贿后,肯定会气得当场训斥他。 简单说了一下蹇硕的事后,这时苏双也匆匆赶了过来。 “苏兄,事情办得如何了?”顾不得寒暄,段增立即就询问道。 “段公子放心,一切都进展顺利,在下这一次去了和连所在的部族,给送上一大笔财物后,便顺利见到了和连。”苏双笑着答道。 “如此甚好!”段增轻轻松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么,你觉得此人与传言中相比,是否一样?” 收到的情报再怎么多,也只是情报,没有信得过的人当面接触一下,段增始终不放心。 “段公子,以在下所见来看,这和连比传言中更加的贪财骄纵,肆意横行,也怪不得檀石槐对此人不喜,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立此人为继承人。” “那你觉得,让韩广、王越两人单独与其谈一谈,能够做到吗?”荀攸沉声问到。 “没问题,只要我说有一笔大生意要与他密谈,再送他一大笔钱,此事定然能成。”苏双自信的道。 段增惊讶道:“难道他就不担心我们在单独会谈时对他不利吗?” 苏双笑道:“段公子有所不知,和连此人不仅骄纵,而且还很自大,他自恃勇力,一向自比为草原第一勇士,经常不带随从,单人独骑外出游猎。有一次遇到狼群,他张弓射杀了十多只狼,安然返回,自那以后便更加自大起来。所以即便与其单独会谈,他也不会担心自己安全的。” 段增听了顿时无语,草原蛮子果然是草原蛮子,虽然偶尔能出一个檀石槐这样的英雄人物,但更多时